何夫人一惊,脑中不由得回想起在宋州的事情,那回她竭力抵抗,他们一应拉了自己去衙门,她挺了挺身子沉声道:“你们是奉哪位大人之命,我又犯了何罪?”
“奉金大人,杨大人之命,至于何夫人您,犯得乃是雇人行凶之罪。”
何夫人身子一摇,差点坐下来,她拿手撑住桌面,吸口气道:“你们定是弄错了!”
“错没错,还请何夫人去了再说。”
何绪阳此时也立在门口:“事情到了这一步,夫人还是从了罢,莫弄得难看。”但到底他还是秦淑君的丈夫,与那几个衙役道,“还请好生对待,本官感激不尽。”
何夫人一口啐在地上,昂头走了出去。
她就不信,她没做的事情还能硬扣在自己头上呢!
谁料她刚出来,那几个衙役都在她房里一阵翻找,也不知从哪儿得了什么,放于袖中,又走出来。
何夫人惊道:“你们做什么?”
“奉命而为罢了。”衙役不说,领着她走了。
宫里,乾西二所大院。
何远端上一盘香梨,回禀道:“何夫人已被押至衙门。”
穆戎唔了一声,拿起银叉插了块梨放进嘴里。
何远道:“何夫人这回进了衙门,定是出不来,也再无机会作恶。”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砍头了事。”穆戎每回听何远禀告姜蕙的事,总是要先提起何夫人的人,前段时间何夫人竟然还想法子买了毒药,他如何能忍?他保护得了她一时,未必没有疏忽的时候。
故而早先前就想把何夫人处置了一了百了,省得到姜蕙嫁他时,又出什么变故,是以近段时间,何夫人在何时何地,做什么,他都查的一清二楚。
现正是该收网的时候,要劫匪交代如何与何夫人接触,一点不难。
“今次人证物证俱在,可秦家只怕不会旁观,你且派人去看看。”穆戎吩咐。
一刀下去,务必干净,他不喜欢拖泥带水,何夫人这次必定得死。
何远应了一声。
穆戎又问:“姜大老爷伤不重罢?”
何远道:“不重,有大夫同行的。”
要做得逼真,自然得使些苦肉计。
穆戎道:“后事你处理下,该付的银钱付了。”
何远领命走了。
等到他一盘香梨吃完,抬起眼,看到两个宫女正在园子里,一个坐着荡秋千,一个采了几朵花放在鼻尖嗅,二人都穿了极其鲜艳的裙衫,远远看去,秀色可餐,只都看着别处,好似不知道他在书房。
穆戎把银叉放下来,淡淡一笑。
这等伎俩他看得多了,父皇那些妃子,最爱做这些,母后为此与那些女人斗了一辈子,真是腻味的很了。
要不是看在父皇一片心意,他都不想留下来。
女人就像那华丽的外袍,每人总得有一件穿在身上,可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他站起来,从书房走出去。
两位宫女见到,惊喜的想要过来。
他不等她们到,径直出了院门。
却说何夫人被带到衙门,只见堂上坐了两位大人,一个是大理寺的金大人,一个是刑部的杨大人,只觉又羞又恨,因那杨大人她还见过的,当初是同堂欢笑,如今她是待审犯人。
何夫人差点咬碎一口牙齿。
“不知两位大人可有证据抓我于此?”她不放弃自己的自尊,“假使是诬陷,我定是要告到皇上那儿的!”
金大人把惊堂木一拍:“把劫匪带上来。”
何夫人看过去,那人她并不认识。
金大人还未再说话,劫匪却叫起来,瞪着何夫人道:“大人,大人,便是她指使草民去杀姜大老爷的!这狠心的妇人,不止如此,还杀了我几个朋友,我是命大,不曾喝那碗茶,原是放了毒的,只等咱们事情办成,毒发身亡,真是好狠的心!”
原先三个贼匪被抓,刚入衙门没多久,其中两个就毒发身亡。
何夫人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金大人看向衙役:“可曾找到毒。”
“找到了。”衙役上前,把袖中之物拿出来,却是一个玉瓶。
何夫人面色一变,浑身如堕入冰窖一般。
这毒药她暗地里吩咐下人买的,便是刘嬷嬷都不知,他们怎会发现?
她此时只觉力气尽失。
就在这时,威远侯赶来了,连同儿子秦少淮。
两位大人连忙上来见过。
“不知你们抓我女儿作甚?”威远侯老当益壮,说起来话来声如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