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洗得随意一些……”项西还想挣扎。
正想往床上趴下去的时候,程博衍跳起来往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拎了起来。
“哎哟哎哟哎哟……”项西一连串地喊着,拧着眉,“胳膊胳膊胳膊,疼……我的伤还没好透呢呢呢呢……”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想说了,一直没机会,”程博衍拽着他没撒手,“我给你出钱去报个表演班吧?我觉得你去演戏肯定比你玩茶要有前途得多。”
“嗯?”项西转过头看着他。
“我要不是看过你片子,知道自己手上什么劲儿,”程博衍说,“肯定以为真弄伤你了。”
“你怎么就知道没弄伤,你这一抬手就能卸人膀子的。”项西又把眉毛拧上了。
“就是能卸膀子我才知道你肯定连疼都没疼,”程博衍又拉了他一下,“站好,真疼的还能这么挂我手上啊?”
“哎我……”项西挣扎着还想努力再装一把,但程博衍已经从柜子里重新帮他拿了一套睡衣,推着他往浴室走了,“我命好苦啊。”
“我命才苦,”程博衍说,“我刚还坐那滴汤上看电视来着。”
项西想想又乐了:“我明天去找张警官回来帮你刷掉。”
“什么叫帮我刷掉,又不是我弄的。”程博衍纠正他。
“哎回来我就刷掉,好吧?”项西说。
“乖,”程博衍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要不要爸爸帮你洗澡?”
“不用!”项西赶紧一推门进了浴室,“爸爸你看书去吧!赶紧好好学习救死扶伤。”
虽然不愿意洗澡,但实在撑着洗完了,还是很舒服的,特别程博衍把卧室窗户打开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阵凉风从身上掠过,有种凉嗖嗖的畅快感觉。
他跑进卧室,蹦上了床,扯过小被子往身上一裹,在床上来回滚了几下,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筒:“舒服。”
“刚有人还不愿意洗呢。”程博衍关了台灯,也躺到了床上。
“哎,感觉冬天快来了,”项西冲他呲呲牙,“你听。”
程博衍刚想问听什么,耳边就传来了项西牙齿咔咔打架的声音,他震惊了:“你冷成这样了?是不是发烧了啊?”
“没,”项西乐了,冲他又咔咔了几下,“这是我的另一个技能,40度的天儿我也能弄出这动静来。”
“这技能有什么用?”程博衍笑了。
“装可怜用啊,叔叔,哥,大爷大妈,”项西牙齿一边咔咔磕着一边说,“我错了,我真是没办法才……偷你钱包的……我好冷……”
程博衍听着项西这声情并茂的话,又想笑又觉得挺心疼,翻身抱着卷成个筒的项西拍了拍:“那夏天就不能用这招了吧?”
“有时也能用,吓得牙齿打架也是可以的,求求你别打我别打我,我爸爸病了……”项西磕着牙说完就笑了,然后叹了口气,“想想挺逗的,人真是什么样都能行,你就只能活着的时候,什么自尊什么面子什么道德都可以扔了,也不是扔了,是根本就没有。”
“你有的。”程博衍说。
“嗯,”项西想了想,“我有的,以前都放在我那个小盒子里……盒子你帮我收起来了?”
“那个小铁盒吗,在柜子里,”程博衍说,“要看看吗?”
“不用,”项西笑笑,“我以前也不总看,都是些小破烂儿,用来记住自己的,有一个叫小展的人,他有电影票,他看过电影,上面还有日期呢,他还有书,不过没看过……反正都是这些,想起来了就瞅瞅,现在我不需要用它们来证明自己了,就当纪念了。”
“就算什么都没有,还有我呢,”程博衍捏捏他耳垂,“我看到你,记得你,心疼你,知道你做过什么,说了什么,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对吧?”
“嗯,”项西翻了个身跟他脸冲脸,“你还吃醋。”
“是啊,”程博衍啧了一声,“不过胡海人还挺好的。”
“是还挺好的,”项西用鼻尖在他唇上蹭了蹭,“不过你别指望我说彭老板好。”
“不需要你说她好,她好不好跟我们没关系,”程博衍说,“你要是真在云水干下去,她按时给你钱,然后你攒钱,钱攒够了包养我,就行了。”
项西笑了半天:“你每天在家待着擦地板吗?”
“是啊,我跟你说,我要不是上班太累了,我每天能把屋从上到下擦两遍,”程博衍笑着说,“可惜一直没实现这个远大的目标……对了明天你刷完那滴汤顺便把地板擦一下吧。”
“那叫顺便吗?”项西叹了口气。
“是顺便啊,刷完汤,稍带着把地一擦,可不就顺便么,”程博衍亲了他一下,“你要是上午出去累了就不要动了,我后天休息的时候擦也行。”
“你说都已经说了……”项西说。
“那你就擦,”程博衍搂紧他,“睡吧,要冲哪面儿?给我匀点儿被子成么?”
项西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扯开了,翻了个身把背贴在程博衍胸口前:“这样。”
“嗯,”程博衍把被子盖好,“晚安。”
“晚安。”
要再次见到张警官,项西有点儿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忐忑,张警官说办事顺路可以稍上他,于是项西站在小区门口等着。
没有了三人组,没有程博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但却不再需要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冲出来,这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的美妙。
就连张警官开着警车停在他面前时他那种见了警察就想跑的紧张感也消失了,很愉快地钻进了车里。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主要是认一下照片,然后嫌疑人的一些相关说法需要你协助侧面再证实一下,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张警官给他说明了一下。
“嗯,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项西顿了顿,“那……”
“你的事,我们梳理他的关系的时候也问了一下,”张警官知道他想问什么,“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他说是捡回来的,地点也说了,一会儿我可以把地点写给你……你户口的事怎么样了,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