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围着一群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抚掌大笑。
“啧啧,那姑娘可有意思的很,要不是青衣多事儿多嘴,只怕我还能知道到点别的什么。”
一旁的青衣扛着重剑,听得此言便是冷笑:“哼,我说他怎么发那么大脾气,原来是这样。”
西江倚着栏杆,一脸遗憾地耸了耸肩:“看起来你们在山里头似乎遇到不少好玩的事情,真真是可惜,偏生庄主是派我去契丹,要是和青衣换换那就好了。”
“我还巴不得呢。”后者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去,言语轻蔑,“堂堂一个杀手,成日里却顾忌这许多儿女私情,真是没个靠谱的。”
“诶——”西江尚不及帮关何解释几句,就被人打断。
“小青衣也不能这么说……”
廊间正低头看书的红绣将书一合,颔首朝他含笑道,“你而今还小,待你长大了,这些事情总会明白的。”
“说的是。”坐在房梁上的涉风一脚跳下来,手往西江肩上一搭,以身高优势俯视他,“七情六欲乃是人之常情,什么都不顾忌岂不成了和尚?人家夜北也老大不小了,想着讨个媳妇儿又有什么错?”
“涉风大哥不愧是过来人。”西江颇为赞同地与他双手相握,似是相见恨晚。
涉风痛心疾首地抚着胸口:“那可不,现在不抓紧,等你一把年纪了,就得与我一样打光棍……”
“咳……”这话越发说得离谱了,红绣轻咳一声,刚要开口,那回廊一边就有人冷声道:
“你们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哎呀。”花深里忙掩着嘴偷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夜北大哥。”西江作死地嗲着声音凑上去,笑嘻嘻道,“几时娶人家姑娘过门啊?”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人“咔咯”两声移了位置,他出手甚快,因为本就是玩笑去的,西江也没留意,这会子给他这么一折,那可疼得钻心又刺骨,连忙一蹦三跳朝红绣跑去。
“啊啊啊——绣姐救命啊!快给我接接骨,这小子下手可狠了……”
“叫你活该。”红绣放下书,不咸不淡地拉过他手,两三下接好,又不客气地甩开,“没事少招惹人家。”
“怎么就招惹了,不过是开玩个笑么,你们开的我就开不得了?……啧啧,瞧他那表情啊,真是可怕的很。”西江闪身到花深里跟前,“双双,你看他啊。”
后者身子一歪,就将他甩开。
“连你都不帮我?”
“我这叫帮理不帮亲。”
这边还叽叽喳喳闹个不休,厅外就闻得一声轻笑。
“哟,大家伙儿都到了,热闹得很啊。”
花厅一旁,叶君生手持折扇,一袭锦衣华服,走路时满身的环佩都碰得叮当作响,甚是好听。
一见他过来,众人忙敛容收笑,皆撩袍而跪,施礼道:
“庄主。”
他把折扇一打,笑道:“得了,自家人,起来吧。”
“是。”
应声后,一干人等才点头起身。
关何正站定脚,就见他颇感兴趣地展开折扇来,徐徐轻摇:“适才听你们说谁要娶媳妇儿了?这么大的事儿,怎的不和我商量商量?好歹也让我吃吃喜酒啊。”
关何:“……”
眼看旁边的人身形僵硬如铁,一语不发,红绣遂微笑着打圆场:“庄主误会,方才属下几人不过是打趣夜北随口而言,瞧他……似乎是有心上人了。”
“哦?”叶君生挑了挑眉,走到他跟前,“真的假的啊?”
“……”关何头疼地抱拳回话,“属下不曾……”
“多大点事呢。”还没等他说完,叶君生就拿扇子一横,打断道,“犯不着这么紧张,喜欢个姑娘有什么?你把事情办好,多少姑娘庄主我给不了你?”
听他这话好像误解了什么,关何也不知怎样解释,只能立在那儿,默然颔首。
大约是触景生情,叶君生一时诗兴大发,兀自地感慨吟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好事啊。”
众人闻之抿唇憋笑,肩膀微微轻抽,看上去是忍得很辛苦。
“咳咳——”缓过神来,后者握拳在唇下轻咳了一声,这才正色道:
“唔,闲话就不多提了,今日召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自其中拿了张纸条。
“血刃在金国飞鸽传书回来,说是瞧着国中境况十分古怪,那金兵有一部分并非驻扎在金国境内。”
涉风微微皱眉:“不在金国,那会在何处?”
“眼下还不知。”
叶君生摇了摇头,颦眉思索:“而今大宋和金军联手欲灭辽国,按理说辽国未灭,金兵应当不会轻举妄动,但无论如何,我等也不能掉以轻心。此番你们正好都在,我便要叮嘱一事。”
他言语一顿,方道:“往后在他处执行任务时,要多留个心眼,若发现有金兵行迹,即刻传信回报。”
众人抱拳应答:“是。”
刚应声,西江垂眸想了片刻,却又问道:“按理说我们山庄与诸国并无干系,又何必在意金兵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