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深吸口气,不理会她,转身坐回了圆凳前,心里的惊涛骇浪,全被面上的平静所掩盖。
原来她不知道,谢尧能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
无数的愧悔把她的心灌满,比昨晚的愧疚更让抓挠着她的心,让她喉头哽的难受。
宋大夫阻止不了小梨说话,只得拉着她赶紧退出去了。
谢尧昏迷了整整三日。
江楼月就照顾了整整三日,除了必要进食,放血,几乎没有离开半步,府上那边,派小琴和武安侯打了招呼。
武安侯虽然不高兴,但架不住女儿自己有主见,骂了两句便罢了,对王氏说江楼月去丽水找江星月去了,倒让王氏又是一番难受后悔,这是后话。
夜半,床上的谢尧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刚要抬手,就发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江楼月。
她是累的睡过去的,但即便在睡梦中,依然警戒心十足,谢尧一动,她立即坐了起来。
当她因为疲惫有些赤红的双眼对上谢尧清澈深邃的眼眸时,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把喉头哽的十分难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一股热气涌上眼眶。
“你……”谢尧刚开口。
江楼月忽然伸出手,轻轻的放到了谢尧的左颊上,那个位置,正是她一个多月前动手打他的位置。
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认真的看着他,眼眶浸润着热气和水汽,却一滴泪也没流下去。
可偏就是这样倔强的样子,却撞的谢尧心里一阵闷疼,对她再多的怨怪,再多的不满,竟然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心疼。
可他却不甘心的很。
付出了那么多,不被理解,不被她信任,有什么事情她都不告诉他。
是,他介意的不是她去见谢流云,他介意的是她不信任。
这么久了,无数次的告诉她,有任何事情告诉自己,他会帮她解决,可结果呢?她自作主张,把自己卖给谢流云也不来找他!
如今就这么一个眼神,就把他收的服服帖帖,他如何甘心?
谢尧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心疼,冷冷说:“你来干什么?”
“我……”江楼月抿住唇,想说道歉的话,可那句对不起,就像她一直在说的谢谢一样,太轻易了,轻易的没有一点分量,她咬了咬下唇,忽然上前,不轻不重的把谢尧抱住了,就那么轻轻的靠在了他怀中:“我知道我是个蠢东西,不会说话,可你别赶我,我、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