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伴走在回廊上,安静的气氛在二人身边蔓延,却又似本该如此的协调。
一路到了小花亭坐下,江楼月吩咐人准备了茶水送来,才说:“万一皇上问起呢?”
“你觉得他会怎么样?一个慈爱的皇伯父,看到自己最疼爱的侄子,先帝的儿子看中了自己最宠爱的大臣家的女儿,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表诚意,他会棒打鸳鸯吗?”谢尧反问。
江楼月怔住:“你是想先发制人?”
“作为一个慈爱的皇伯父,他不可能棒打鸳鸯的。就算他心里可能万分的不乐意,可能存在无数的忌惮。”
“可是这样的话,你以后行事会受很多束缚。”
“我自小到大受到的束缚还少?”谢尧冷笑,“越是如此,越要任意而为,反倒能要他们措手不及。”
江楼月默了默,“好吧,只要你不会觉得为难就行。”
“放心。”看她兴致不太高,谢尧以为她是担心侯府受为难,温声安抚:“我既然走这一步棋,就早一准备好了后招。”不管是她和侯府,他都护得住。
江楼月露出个笑容来,却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过多,“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什么?”
“你的病……我是说寒疾,你的寒疾不是自小带的病吗?为什么解毒的东西是蛊王?”
谢尧脸色微沉。
江楼月说:“如果不方便说的话——”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方便的?”谢尧的表情古怪中带着冰冷,“我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假,解毒的东西是蛊王也不假,那是因为当初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就被人下了脏东西,那脏东西种了病根在我母亲身上,然后传给了我。”
江楼月面色微变:“是南桑的蛊?”
前世,江楼月只知道谢尧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也知道他对皇帝恨之入骨,其间涉及到先帝死因,却从不知道,先皇后竟然也遭过人的毒手……
“这普天之下,没有比南桑更肮脏恶心的地方。”谢尧语气里含着深深的恨意。
“可是南桑早就国灭了——难道是当初的南桑公主!”
“好了,不说这个了。”谢尧帮她沏了杯茶,阴冷的眼眸垂与眼帘下。
江楼月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谢尧生母的死竟然和南桑公主有关!而南桑公主是谢流云的母亲,前世,自己竟为谢流云害得谢尧那般下场……他到底一个人独自承受了多少?
江楼月忽然冲动的握住谢尧的手,“我帮你报仇!”
那话语简单而直白,分明穿着娇柔端雅的闺中大小姐的衣裳,说出的话却带着嗜血的杀气,冷厉渗人。
江楼月极其认真地说:“你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的帮你拿回来。”
谢尧怔了下,眼底的冰冷慢慢散出些许温度来,莞尔:“好啊,你可得说话算数。”
江楼月知道他在打趣,但她的心却无比认真。
或许,她对他的补偿太少了,只停留在救他的命,真的太少,前世她毁了他的一切,这一次也应该全都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