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江楼月欣慰地点点头。
……
第二日早朝后,一群大臣聚在了养心殿。
皇帝高坐龙椅上,吩咐常喜给他们都搬了椅子过来,“各位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朕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了,柔然使臣到京已经一年多了,他们为求娶公主而来,如今也再耽搁不得,各位有什么想法,说一说吧。”
大臣们一时间全部缄默了,没有人开口。
皇帝心沉了几分,面上却还温和:“没想到大家如此客气……张丞相,你是文官之首,不如你来说说吧?”
“这个……”须发花白的张相捋着胡子:“柔然使臣一番诚意,咱们自然是不能博了去,和亲还是要的。”
“哦?那你说说,让谁去做这个和亲公主?”
张相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神色:“和亲之事,兹事体大,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封为公主,而且还要能受得了柔然那彪悍的民风,这……庆都的贵女似乎都柔弱不堪。”
“是啊皇上,臣那女儿自小就有心悸之症,稍微有点什么事情惊吓就能昏了过去,是万万当不得这和亲人选的。”
“臣的女儿也是,自小就有肺疾,只有在庆都这样气候温和的地方才能好好养病,若是离开庆都去和亲,老臣怕她没走到柔然便要不行了——”
“还有老臣的女儿,那孩子虽说没灾没病,但她自小就由夫人和人定下了婚约,去年过了文定,如今就等大丧过去便要完婚了。圣人有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臣也不好毁了婚约……”
“老臣——”
“住口!”皇帝怒喝一声,真是气的浑身发颤,“你们的女儿都有病,都有婚约,都不能去和亲?好、好的很,你们都是朕的好臣子,在这种朝廷最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竟然如此推诿,你们的女儿有病没病,有婚约没有婚约,你们清楚,难道朕就不清楚吗?欺君罔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真是好胆。”
“皇上息怒!”那几个推诿女儿有病有婚约的大臣全部跪倒在地:“老臣该死,可是老臣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啊,臣绝不敢欺君!
剩下的坐着的,便只剩三个人,一个是武安侯,一个是张相,另外一个这是蔡将军。
张相捋着胡子慢慢说:“这几位王公也是爱女心切,皇上息怒。”
跪在地上的鲁国公一眼瞪了过去,死贼相,这话岂不是说他们为了女儿满嘴谎言在欺君?!
其实这些大臣又何尝不知道,皇帝找他们来,就是要在他们的女儿中选一个去柔然和亲,谁的女儿都是心头肉,谁能舍得?而且这些人爬到如今的位置,早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柔然人还没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为女儿谋后路了。
病的病有婚约的有婚约。
就算皇帝明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也拿他们没办法。
而这些人中,又以张丞相最让皇帝生气。
因为别人是明目张胆的把事情坐实了,就是不想嫁女儿,张相却是道貌岸然的一副为了朝廷着想,但本心里也是不愿意嫁女。
皇帝冷冷看向张相:“让朕息怒,那张相告诉朕,如今该选何人和亲?张相家中不是还有年方十六的嫡孙女么,朕看很合适,便封为公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