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庶长看似是东宫的人,其实暗中和晋王颇多联系,太子倒台,晋王也的确是最得好处的人,但龙椅上那位,却是最恨兄弟算计。
谢尧慢慢说:“你都给我准备好了物证,我怎么能不把这些证据物尽其用呢?”
……
养心殿里,气氛沉重。
自从太子的事情爆发之后,皇帝脸上就再没有过一丝一毫温和的表情。这不是说他多爱重太子,而是因为,太子是他亲封的,每做错一件事情,只能说明他这个皇帝看错了人,选出的人一步错步步错,会影响自己的威信,仅此而已。
如今已是几天过去,朝堂上每日都会有人弹劾太子罪责,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倒出来,而且还全部查有实证,接待柔然大王子期间帮着哈鲁宁强抢民女,害死平民、工部督办水利工程贪污巨额钱财这些罪状原本都不要命,但在如今这个档口上便如同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废太子,现在只等私通柔然那件事情查证清楚之后,一道圣旨而已。
皇帝只觉太阳穴一阵阵闷疼,忍不住用手扶额,“万岁爷,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常喜在一边劝,除了这句话,如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皇帝冷笑了一下,“子孙不肖,朕保重龙体有什么用?好好的太子不做,非要和柔然人搞在一块,一点大国储君的体面都没有——太子可交代了什么?”
自从事情爆发,太子就被关进了天牢,如今已经三日过去了,常喜每日都去见,但……
“太子一直说自己冤枉,绝对没有和柔然人私通……还想面见万岁爷亲自申辩!”
“事到如今竟然还狡辩!”皇帝本就不喜欢太子,如今更是满眼都是厌恶:“他若不是和柔软人私通,怎么可能和辛罗依联合起来在国宾馆做下那种事情,这个逆子,朕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皇帝连连喘息了好几声,在一片皇上息怒保重龙体的呼喊声中一拍桌案:“传中书令前来拟旨,朕要废了他!”
养心殿内谁也不敢劝,常喜欲言又止,却也不敢说。
一直等到三书前来确定废太子的圣旨拟定,大臣退下之后,皇帝的神色依然没有缓和,反而越发阴沉,“你一晚上躲躲闪闪,到底还想说什么?到了如今这个份上,还怕朕承受不住吗?”
“万岁爷……”常喜迟疑地说:“昨晚老奴与于寿统领……查东宫可以人等,发现那检举太子的庶长似乎与晋王……关系颇多……”
皇帝怔了一下,只一下,眼底划过浓浓冷笑:“这你便不敢说了?晋王,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家世好,能耐好,还很有野心呢……”
常喜不敢说话。
半晌,皇帝说:“平王在宗正司抄经书抄的如何?”
“回万岁爷的话,每日都抄,如今送来的经书都堆满一小院子了,今日刚送来的正在您面前的案上呢,是一份孝经。”
皇帝随后扒拉了两下翻开,扫了几眼,冰冷的眼底没有任何温度,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伺候了皇帝一辈子的常喜却知道,那位宗正司关着的平王殿下,怕是马上能重获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