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这一票人,皇帝是早已厌烦透顶。
就为了辛罗依那张脸,也已经几次三番,但如今还是出事……若是离开了大庆国土,她怎样皇帝才懒得管,但她在大庆国境内,又是个柔然公主的身份,皇帝就不能视若无睹。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江楼月最近在干什么?你亲自去传旨,叫她进宫来——”
“是。”
常喜应声,正准备离去,皇帝却划入想到什么,“等等。”
“万岁爷,怎么了?”常喜问了一声。
皇帝却也不说话,直接往养心殿走,常喜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养心殿,皇帝忽然问:“辛罗依的脸几次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医宗治好的,第二次听说是那医宗离开了京城,是英姿郡主亲自给治好的呢……”
皇帝冷笑,“只有她和那个医宗能治,如今那公主的脸却又坏了……到底是谁对辛罗依的脸这么执着?这江楼月倒看来和江震果然是父女,心机深沉地很!”
“皇上的意思是说,公主的脸又伤了,是英姿郡主下的手?可是老奴听说,英姿郡主好像前些时日得了风寒,宸王殿下便带她去京郊的天泉庄养病了,她应当没有理由去坏辛罗依公主的脸……”常喜顿了顿,说,“这事儿还是九皇子亲口说的,说是江星月告诉他的。”
“她这风寒,得的也是当真巧。”皇帝垂着眼眸,看着手中的加急鸡毛信。
驿馆守卫森严,这次他派去送亲的又是蔡将军,蔡将军一向办事妥帖,是他能信得过的羽林军大统领,绝对的厉害人物……有人能在蔡将军的眼皮子底下袭击了辛罗依还全身而退……皇帝不信。
他觉得蔡将军与那袭击辛罗依的人相熟,蔡将军包庇那人……皇帝脑中思绪不断转动,到底会是谁对辛罗依这么憎恶……辛罗依在大庆一余年,似乎最大的矛盾就是和江家姐妹,那么,蔡将军包庇的人,就算不是江家派去的人,也是和江家关系密切的人。
皇帝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的人脸,然后最终锁定到了一个人身上——谢尧。
谢尧那么看中江楼月,若说为江楼月泄私愤对付辛罗依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说来,这蔡将军……是谢尧的人了?
上次一个安政君已经让皇帝警戒起来。
谢尧看似凡事不管,不代表他在朝中就没人。如今这些即便只是皇帝的猜测,也足够让他紧张戒备。
“你去宗正司传旨,接平王出来吧。”
沉默的思忖了半晌之后,皇帝缓缓吩咐:“出来之后,立即带来见朕。”
“是。”
……
宗正司内,谢流云认真的抄写经文,最近写的都是孝经,他的笔锋沉静,一张一张写出来,每一张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大半年间,谢流云每日抄经,不骄不躁,不疾不徐,不管宗正司里的奴才怎么对待他,他都一样的安静,反倒让这些看守的人升起许多的敬意来。
咔。
门开了。
谢流云身姿笔挺继续勾画,只听到“圣旨”二字,手忽然停顿了一下。他就知道,父皇迟早会放他出去,圣旨下,只是时间问题。
谢流云起身跪地:“儿臣接旨。”
常喜宣读完,赶紧去扶了谢流云起身说:“平王殿下快起来,简单沐浴梳洗之后,随老臣进宫面圣谢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