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没事吧?!”宫九赶紧把他扶住。
“没事。”谢尧缓缓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路到了隔壁的院中,几个奴婢正在进进出出,满身风尘的罗风抱着剑站在房门前,门神一样,看到谢尧前来,脸色十分阴沉难看,但依然是拱了拱手:“殿下。”
“她……怎么样?”
“发烧。”罗风干巴巴的挤出两个字,又冷冷补充:“烧了整整十日!”
泸州回来,江楼月已经受寒,又因为担心谢尧的情况,几日里没有好好吃喝,偏偏谢尧置气不理人……罗风跟着武安侯时日久了,见到的都是武安侯对王氏如何娇宠照顾,便以为男人对女人都该是那样,就算做不到那么疼宠,也不该让女人为了自己遭受那么多的罪。
他这几日见识到了江楼月的坚韧和毅力,心中大感佩服,越发对谢尧的做法不能理解,无法苟同。
谢尧又是一僵。
宫九冷冷瞪了罗风一眼,却又无计可施。还是小琴会做事,上前来说:“罗风副将,你也一路辛苦了,快去歇息吧,有宋大夫和我在这,小姐肯定会没事的。”见他不走,小琴就卯足了劲半拉半推,总算把罗风给弄走了。
谢尧在院内站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宋先生出来,声音焦急却又压抑:“怎么样?”
“高烧,稍有些严重,老朽已经给她开了退烧的药,等会儿针灸,这一下,怕是要睡好几日了。”
谢尧点了一下头,进到房间内,缓缓走到床边去坐下,手背轻轻贴上江楼月的脸颊,只觉得烫的吓人。他深吸了口气,接过小舞手上的冰帕子,不厌其烦的给她擦拭的脸颊。
谢尧低喃:“我以为……我们之间,一直是我强压着你,从来不知道,你也能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江楼月睡得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记忆还停留在她带了宋先生到别庄的那一日,她走到谢尧居住的那所院子前的时候,头有些晕,便止住了脚步,让宋先生先进去了。
后来……后来……
她看到宋先生出来,整个院子里一下子肃穆起来,奴婢在哭泣,宫九和宫五都跪倒在地,宋梨冲过来尖叫:“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死公子!”
谢尧死了?
眼前仿佛又是前世他前往大佛寺的那一日,他一张俊朗的脸上全是讽刺的笑容,轻轻问她:“我去,你就满意了,对吗?”
“不是……”睡在榻上的江楼月无力地低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眼前又是宋梨的脸:“如果不是你,公子不会把蛊王用掉,也不会被平王算计,都是你——”
“他没死,不可能、他没死、没死!”江楼月猛然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竟又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