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楼月怔住,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他狡诈还是什么。
“可我没有这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谢尧缓缓说:“宋梨之所以敢这么跋扈,还不是因为宋大夫多年在我身边为我治病,宋梨便也自持高人一等,如果我不严惩,以后岂不是任何人都能拿自己对王府的功劳和忠心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有江楼月。
他认定了江楼月,就不允许自己手底下的人僭越本分对她不敬。
江楼月缓缓点头,“你这话说的倒也不错。”
“而且,杀人为下,攻心为上,若我对宋梨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你却坚持要救,最后我放过宋梨自然也是为了你,宋先生的那份感激就会落到你的身上,以后教你也会更用心。”
江楼月呆了呆,“我瞧他……教的很用心啊。”
“我倒瞧他就是客客气气的教你一些其余大夫都会教的东西。你不懂,宋先生是江湖人,他那些看家的本领,就是带进棺材,也未必会轻易教给外人。”
“好吧,你和宋先生相交多年,肯定比我更了解宋先生。”不过说到宋先生,其实江楼月又想到了一些别的。宋先生上了年纪,身体已经不如往年硬朗,这一年多来又是多番颠簸,如今瞧着精神头也不大好了。
谢尧又说:“当然了,你如果要学就学,不想学,咱们也不废那个功夫。”
“我学。”江楼月抬起头,“只要他肯教,我会认真学。”谢尧的病情没个定数,万一宋先生忽然有点什么,可怎么办?
谢尧笑道:“随你,不累着自己就是。”
两人达成共识后,江楼月从房内出来,瞧了跪满的院子一眼,转身去了宋先生的药房里,这一会儿功夫,罗风已经请了个大夫过来,见江楼月进去,大夫赶紧欠了欠身:“老先生是忧虑过度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好。”
“嗯。”江楼月点点头,嘱咐罗风:“好好照顾着。”
至于宋梨,现在就躺在药柜后面的内堂,此时从后面传出一些控制不住的痛呼,江楼月瞥了一眼,没有朝里走。
宋梨对她来说,其实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边,谢尧也从屋内出来了,淡淡说:“都跪着干什么,等着膝盖生根发芽不成?”
宫五几人相互对看了两眼,犹豫地说:“那宋梨……”
“不杀。”谢尧缓缓打着手上的扇子,“因为郡主求情,本王才网开一面,你们之中若有人还敢再犯……”谢尧声音骤冷,言尽于此,却起到了强烈的威慑效果。
院内一圈人大气也不敢出。
……
宋先生大概昏了一个多时辰便醒来了,一醒就失声叫道:“小梨——”
小琴在一旁照顾着,赶紧凑过去说,“先生放心,她就在内堂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