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阁里,谢尧守在江楼月身边。
这一整日,江楼月发了高热,全身都在出虚汗,宋大夫带着那个小药童忙了一整日,尽管他再三保证,这是受伤之后的一些正常反应,谢尧依然担心不止。
到了夜晚,她浑身的高热总算消失,谢尧也才松了口气。
莫宇立在屏风后:“宫中传了消息过来。”
谢尧正用湿帕擦拭着江楼月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声音低沉地说:“怎么了?”
莫宇当即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告知了谢尧。
谢尧听完,捏着湿帕的手顿了顿,视线缓缓落到了床榻上江楼月的脸上,轻声说道:“你爹这暴脾气,倒也直接,不过若不是这样,只怕也不能替你报了仇。那鲁国公府,可是个啃不动的硬骨头。”
江楼月自然不可能回应他。
谢尧又问:“于寿如何?”
“于统领照旧在宫中护卫皇上安全,一切都没变,不过听养心殿伺候的小太监说,下午的时候武安侯、于寿和皇上闹了很大的不愉快,之后皇上就把御史台送进去的奏折全给丢了,方才还召见了晋王和李云廷。”
谢尧一笑,十分冰冷,“看来这李云廷要平步青云了,虽是阴差阳错,但正合我意。”
……
第二日早朝,果然朝臣一边倒的弹劾武安侯,皇帝只一句话,任何人不得再提武安侯和鲁国公那件事情,若有不从者,罢官免职流放三千里。
这一出当真是起到了震慑作用,压住了那些不断跳腾的官员。
为了安抚鲁国公府,皇帝给鲁国公府加官进爵,赏赐了许多的东西,还给傅静追封了公主。
至于武安侯府,皇帝亲自下令两队禁卫军去将侯府团团围困,让武安侯好好待在府上静思己过。
江楼月这里,虽说有小琴在,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谢尧亲自在照看她的伤势,因为火莲的效用,她的伤势恢复的极快,只是人却还没清醒。
谢尧也每日安置在床边的软榻上。
就这么过了七八天,太后忽然传了懿旨来,招谢尧入宫。
都不必去,谢尧便知道是为了什么,非常任性且坚决的拒绝了。
太后气愤却又无计可施,没有责难谢尧,这份气愤就全部落到了江楼月的身上去。
这一日,天气阴沉。
昏睡了十来天的江楼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天牢,自己被鲁国公带去的人打的半死,当时她似乎看到谢尧来了。
她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素色的床帐,这是……谢尧的月华阁?看来她不是做梦了。
视线,随着那床帐朝下落,江楼月看到谢尧此时正靠在床柱边上,人却是睡着了。
他脸色有些憔悴,眼睛下面暗影重重,下巴上有一层青色的胡茬,想来又是日夜不休息的照顾自己了。
江楼月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个笑容来,用手肘撑着想要坐起身来。
可她忘了自己的手在天牢的时候就被那些壮汉一脚踩断了,现在根本没长好,一用力后,一股疼痛直冲心扉,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谢尧猛然惊醒,看着清醒的江楼月又惊又喜,“醒了?!快去叫宋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