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又说:“那你知不知道,无忧公主去世之后的那几年,云妃几乎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出宫焚香,为她逝去的无忧公主祈福?”
“就是在祈福的时候?”江楼月迟疑地问。
“当然。”
谢尧微微冷笑了一下,云妃的身边,除了习香,他还放了别的眼睛,把云妃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那几年,她的确为失去女儿伤怀,而且明知女儿的死极有可能是皇后下的手,却对皇后无计可施,同时也对皇帝的无动于衷感到心寒,正巧当时谢景晗出生,又是天生体弱,只能送去云宿山养着,云妃心力交瘁,便与一心倾慕她的李云廷暗生了情愫。
谢尧认真地看着江楼月说:“想要应对他的谋算,可以有千万种办法,掀起腥风血雨,是最蠢的一种。”
江楼月却陷入长久的沉默,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许久,她抬眸看向谢尧,“不争吗?”
谢尧摇头,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江楼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缓缓问道:“这么不争,真的是为了所谓的百姓民心,还是为了旁的?”
“为——”
“阿尧。”
谢尧刚要说话,江楼月却阻止了他,她极认真地说:“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你不要骗我。”
谢尧沉默半晌,轻叹了口气:“百姓民心自然重要,但你更重要。”他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但江楼月不同,她身后牵扯太多,武安侯府,汾阳王家,一旦他有反心,江楼月必定为他筹谋,到时皇帝猜忌……若他们成了还好,若有任何差池,势必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他又怎么可能拉江楼月走那样一条路?
武安侯曾再三试探他的心思,还曾给过几乎可以说很明确的暗示,逆反之心,是武安侯不能容忍的。没了那份心思,他才能和江楼月安稳的在一起。
他有那份自信,就算是不起逆反之心,他也能让龙椅上那位痛不欲生。
江楼月的心低浮起一丝尖锐的疼,疼的喉间梗塞,半晌才发出一个音节来,“别——”别为她做到这个份上来。
如今谢尧越是对她好,她心中感动增生的同时,就越发的愧疚,心底的情绪十分的复杂。
前世谢尧就是为她放开一切,结果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今生他竟还是这样的选择?
江楼月严肃说道:“不要不争,真的,为什么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