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去年王婵忽然回到汾阳王家,她这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然见到女儿的那一瞬,瞧着女儿那般的气若游丝,病痛缠身,她心疼女儿之余,又如何不对武安侯怨憎愤怒?
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竟然又想简简单单就这么过去,还想立刻就带着婵儿再次离开。
凭什么?!
……
月牙楼里,江楼月看着小琴带着那八个婢女收拾东西,心绪却有些不宁。
她的手轻轻地抚上了窗棱,那木质的窗棱被打磨的十分光滑,一点木刺都没有……她忽然唇角勾了一下,是一抹略显苦涩的笑容。
人真的是不能做亏心事,一旦做了,便不得安宁。
身后有极轻的气息传来,江楼月没有回头便问:“宫五,查到了吗?”
“手底下的人全力追查,但并未查到京中传出旨意给过武安侯。”宫五低声说道:“或许……因为是密旨,所以没有露出行藏。”
江楼月唇角苦笑加深,喃喃说:“爹爹是极聪明的人,只怕已经知道了凝玉床之事,所以才急着想要回京,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密旨……怕也不过是托词。”
她何德何能呢,做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有父亲如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护着。
宫五又说:“如今离开王家也好。”总好过等王家查出凝玉床之事,到时候局面不可收拾。
“嗯。”江楼月深吸口气,沉声道:“云宿山上,殿下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寒蛊逼出来了吗?”
“莫言传来消息,月圆之夜千机老人为公子逼了一次,据说只逼出一部分,还要等一个月圆之夜才行。”宫五说道:“离开王家之后,小姐还得想个办法——”回去云宿山。
千机老人说过,要用凝玉床,江楼月是关键。
江楼月点点头:“我明白。”
事到如今,谢尧的性命自然是最重要的,至于旁的,等先保障了谢尧的安全再说吧。
话到此处,月牙楼院内响起脚步声,江楼月接着灯火一瞧,见是武安侯正买不上楼来。
江楼月打了个手势让宫五退下,亲自迎了上去:“爹。”
“嗯。”武安侯问道:“伤势怎么样?伤口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