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一直拧着眉毛。
用凝玉床要江楼月放血……他着实是心疼。
可他试探了千机老人好几次,千机老人斩钉截铁地说,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办法。
他自然是不愿意江楼月再受一点伤,只是——
谢尧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原本心底深处一直惦记的苍山洱海,此时竟然变成了皇帝和谢流云那两张脸。
不是他们,自己本不必这样,江楼月也不必受罪。
本来就没有湮没的仇恨,又开始滋生,在心底里疯长。
就怕他愿意退避三舍,这些人也未必能放过他。
此时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三天,只希望,他真的能彻底恢复,到时候再谋求后事——
“那就好。”江楼月松了口气,心里却觉得千机老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滋生出几许疑问和不安。
……
第二日,江楼月找了个机会去寻千机老人。
那会儿千机老人正挂在吊床上,“找我干什么?”
“我有个疑问。”江楼月犹豫地说:“前辈所说的凝玉床的用法,都是真的吗?”
“说了我不可能骗你——”千机老人慢吞吞地说,“你怎么还追着不放?”
“我……我只是很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所以不是特别放心。”
千机老人一笑,敏捷的从吊床上下来,“那床是个很有意思的玩意儿,我已经把它安置到寒潭去了,不如我带你去瞧瞧。”
话落,千机老人往观外走。
江楼月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了那密林通道,不一会儿就到了寒潭之中,就见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床嵌在了寒潭正中位置,那玉床十分的光滑,四周有凹糟,床头的位置还有一个小洞。
“告诉你也无妨,这凝玉床是得天地造化的宝物,若是用的恰当了,有起死回生之效。”千机老人缓缓到了床边上,抚着那床,忽然抬头朝江楼月看过来:“不过……如果你为他解蛊,或许你会后悔。”
江楼月一怔,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可能后悔。”
千机老人笑道:“这个床很奇妙,治病的时候,或许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江楼月眯起眼:“什么事情?”
“你过来。”千机老人招招手。
江楼月迟疑地上前。
千机老人说:“你戳破指尖,滴一滴血在这凹糟之中,然后把手放在玉床之上,然后闭上眼睛试试。”
“……好。”
江楼月犹豫着,咬破了指尖,如同千机老人所说的那样,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又将手放在玉床之上,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江楼月骤然睁开眼,手亦是以从未有过的快速离开了那张玉床。
她脸色发白,看着那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