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前来王家,的确心怀叵测,就是为了拿到那凝玉床,如今大家虽然都没说什么,可床是我设计盗走的,如今却也拿不回来了……”江楼月又说:“我去过云宿山,千机老人已经离开,山上也没有凝玉床的影子。”只一个坍塌的寒潭冰洞,但那冰洞其实是凹进山中的一方岩洞,只怕里面都已经塌了。
王老太爷说:“好了,当初你取床之时,老夫便早知道了,不是什么要紧的,快起来吧。”
“快起来。”王婵这才赶紧去扶江楼月。
江楼月起了身,又说:“不管怎么样,凝玉床是我丢的,我会想办法找回来。”
“嗯。”王老太爷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敢作敢为是好事,不过凝玉床只是身外之物,也不必太过执着,你自来到汾阳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的,也没去瞧瞧这汾阳的风土人情,如今事情既然都定下了,那便好好散散心,高兴高兴。”
“多谢祖父。”江楼月半垂着眼帘。
王老太夫人坐在一侧,是半晌也没说一句话,她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毕竟当日是她忽然发作,去抓江楼月,可她到底也是个长辈,要她说软话,她说不出来。
王老太爷淡淡笑了一声,说:“泽儿将梨花枪送到你手上了吧?喜欢吗?”
江楼月应:“很喜欢。”
“喜欢就好。”王老太爷笑道:“那是你外祖母压箱底的宝物,也是有来历的。”
江楼月便冲着王太夫人福了福身,“多谢祖母。”
“不必谢。”王太夫人这才顺势开口:“我留着也是无用……不过你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的如此死气沉沉?”
王婵连忙说:“娘,你别这样——”说话的时候,还半挡在江楼月面前,仿佛生怕王太夫人说什么不好的话一样。
“……”王太夫人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这么护犊子做什么?”
王婵笑的有些僵硬,低声说:“楼儿心情不好。”
王太夫人收回视线,只说:“心情不好就多出去转转,散散心。”话落,也不多言了。
王老太爷笑了一声,说道:“好了,去吧,瞧着脸色不太好,多休息。”
“是。”王婵赶忙带着江楼月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王太夫人也是没好气的一把丢下棋子,“如今老身成了洪水猛兽……我是个做祖母的,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竟要王婵那么护卫。
王老太爷不客气地说:“本来好好的事情,你非要插一脚,大动干戈要抓楼月,你不知道她的婵儿的心头肉?你还要武安侯和离,你这么泼辣,不是洪水猛兽是什么?”
“……”王太夫人语塞,其实那一日老太爷与她把话说清楚后,她便也想通了。她关爱王婵,便该爱屋及乌,只有王婵关心的人一切安稳,王婵关心的事一切顺遂,王婵才会一切都好。
所以她听说王泽寻兵器,便拿了自己的嫁妆出来,送给了江家二女。
她这人一辈子了便是这样的脾气,说不出一句软话来,因为这个,夫妻之间这些年也是吵吵闹闹,但或许真有那个缘分,越是吵闹,感情反倒越稳定了。
此时对着江楼月她便是这般。
从原则上来说,她并没有做错,江楼月回王家就是为了盗取凝玉床,她追究她难道不该?
但从一个母亲的立场来说,她不得不承认错了。
王老太爷语重心长地说:“婵儿长大了,也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了,你就对江家少些成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