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王泽慢慢说:“姑母体弱,必定是管不了事情的,星月表妹的性子又活泼……”这些年来,这功勋赫赫的武安侯府,应当也只是姑丈和江楼月来支撑吧?
……
江楼月回到自己的兰月阁,阁内花草养的极好,小音早都等不及了,扑将上去冲江楼月行礼。
江楼月摸摸她的头,与她说了几句话,才自己上了楼。
楼中的一切都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或者说,又都不一样了。
她坐在床榻上,活动了下手脚和脖子,传来小琴吩咐晚上准备晚膳,便躺了下去,打算休息一会儿。
她睡得迷迷糊糊,翻来覆去间,脑子里总是闪烁梦境。
梦里也是乱糟糟的。
有谢尧抱着她不放,与她说情话的,有他赖着自己亲近的,有自己与他翻脸的,还有那日信阳官道上的决绝,梦境里,分不清前世今生,便如同一片乱象一团乱麻,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前世自己与他成亲的那日。
她不甘又不得不朝着天地祖宗叩拜,却在洞房花烛夜拿剑指着他,冷语让他不得靠近——
梦醒了。
江楼月缓缓睁开眼睛,喃喃说:“很好,全报应回来了。”
前世她发了疯的不许他靠近,如今自己成了被赶走的那个人。
“小姐。”小琴听到声音走了进来,手上捧着托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这是衣服,您沐浴吧。”
“嗯。”
江楼月起身,随意活动了下手脚和脖子,问道:“爹爹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护副将和罗副将也没回来。”
江楼月思忖,约莫战事太紧张了,看来出征也没几日了。
她深吸口气,快速沐浴更衣。
出征之前,她得好好招待王泽,尽到地主之谊才是。
因为出征之后,还不知道何时回来。
……
月色阑珊,把整个小楼笼罩。
一人站在二楼,月光将他打出了一道影子,长长的落在廊上,夜风拂过,那人衣枚轻舞又落下,划出了一道沉沉的紫色涟漪。
莫宇站在不远处,半垂着眼帘,不敢看,不敢问,甚至不敢叹息。
这是他这一段时间里,和主子相处的模式。
自从信阳山寺那次,谢尧用烛台打破宫五的头之后,跟在周围的人就越发小心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主子,绝不是恼羞成怒乱发脾气的人,那日竟控制不住动了手,足以见得他当时是有多愤怒。
有关于谢尧和江楼月的所有猜测,他们有再多的好奇,也全部压了下去。
他作为公子的贴身护卫,不敢多想,不敢乱想,所有的心思,只用在保护公子安危上即可。
楼梯那里有声音响起,莫宇回头去看,一个肥硕的身子正往这边来。
是金伯。
金伯还是笑眯眯的,一路挪到了谢尧身边,问道:“这么晚了,公子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