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谢尧阴沉地说:“离开云宿山之后就这样了,是不是寒疾没有根除?”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宋先生沉默片刻,谢尧的脉搏不但正常,而且比旁人的脉搏更流畅,似乎有一道气在谢尧体内平滑流转,宋先生想,如果他没有诊断错误,应该是一道内力,谢尧这次寒潭治蛊,不但治好了病,还吸纳了一股浑厚的内力,这种内力纯正阳刚,照理说他绝不会怕冷才是。
许久,就在金伯都等不及地时候,宋先生缓缓说:“或许……是心病。”
谢尧僵硬地看着宋先生,“什么意思?”
“心病的意思就是,公子可能心里有一些过不去的事情……”瞧着谢尧骤然阴冷的眼神,宋先生的话戛然而止,“只能心药医。”
谢尧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长久的失眠,前世的记忆都在折磨着他,让他的脾气越发暴躁乖戾,此时听着宋先生这般荒谬的言论,他更是怒不可抑,“出去,全部!”
金伯知晓他的脾气,不敢逗留,立即带着宋先生离开了厢房。
谢尧拉来所有的被子把自己裹住,可那种冷,不是室内的温度降低,而是他心里的冷,这些被子,起不到任何作用,盖多少他都冷的浑身发颤。
这两个月以来,唯一一次让他觉得不那么冷,竟然是方才靠近江楼月身边的时候。
江楼月……
江楼月。
他真的好冷,冷的无法忍受。
他闭上眼睛,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想着她方才靠近自己时候的温度,想着,以前许多次她凑到自己身边,一声声唤他。
阿尧。
阿尧。
阿尧。
他心里的冷,奇异的开始消散,竟然就在这一声声虚幻又似真实的呼唤里,睡着了。
这一夜,他难得好眠,当天明翻身而起的时候,他怔怔地看着一室的晨辉,甚至都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明明……被那样对待过,却还要受她如此影响。
他自我厌弃的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把关于她的所有全部从脑海之中赶走,冷冷召唤:“来人。”
他要进宫。
……
半个时辰之后,谢尧前往寿康宫中。
回到京城已经十日,每一日,他都会前来寿康宫一趟。
太后看到他很是高兴,拉着他的手说:“今日瞧着气色好了许多,昨晚睡得不错?”
“嗯。”谢尧顿了顿,“皇祖母,尧儿已经给皇叔父上了折子,此次出征北境,我揽下了监军之职。”
“监军?”太后缓缓重复。
此次出征北境,是武安侯亲自挂帅,如此,便算是侯府再次达到了一个鼎盛,一旦大胜,班师回朝,整个朝野,将没有任何人的势力再和武安侯对抗。
本来因为这件事情,太后对谢尧和江楼月的婚事都有些担心了。
怕这其中要出变故。
却没想到,谢尧还要去监军,皇帝一直忌惮谢尧,谢尧病的今时不知明日的时候,皇帝都对他屡屡下毒手,如今又怎么会答应这件事情?
“尧儿,听皇祖母一句话,监军之职,你还是不要做了。”太后劝道,“如果你是不放心江楼月,大可以让她留在京城。”
谢尧冷漠地说:“皇祖母觉得我能力不足,不能胜任吗?”
太后一怔:“尧儿的能力是诸多皇子之中拔尖的,但此去牵涉甚广,祖母怕你会有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