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忽然心里十分不安,只是这次她却问不出来了。
她与谢尧和好了。
可谢尧却感觉比以前更深沉,更复杂,她有的时候看不懂谢尧眼睛里的神色。
心里的想法到了这里,就如同野草一样的开始疯长。
如果谢尧真的想娶那宁州刺史的女儿,以此来作为拉拢,自己又要如何自处?
江楼月陷入沉思,手不自觉紧握谢尧的胳膊。
“你又在想什么?”谢尧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伸手就去捏她下巴。
“没什么。”江楼月垂下眼帘,不想多说。
这都是她凭空猜测的,有什么好说?
谢尧看她半晌,揉了揉她的耳垂,轻声说:“你知不知道,我的势力多数在卞南,这里是北方。”
“……”江楼月错愕地看他。
“要想成事,也不是只有联姻一个办法,而且联姻这种事情……建立起的关系一向脆弱的很,看看咱们那位皇上,娶了杨家女子稳固政权,反手便卸了杨家的手臂,将杨家赶回陇上去了。”
谢尧低头:“脑袋瓜别在那胡思乱想,我不是谢流云。”
“……”江楼月讪讪笑了一下,“我没有——”
谢尧露出个看你在那演的表情,忽然低头,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我操心你都操心不过来,可没工夫搞什么联姻。”
江楼月闹了个大尴尬,咳嗽一声别开脸,心却逐渐安定下来。
谢尧说的很对啊,联姻,的确是最快速建立关系的办法,但那种关系,却也最脆弱的,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这位皇上在位多年,剪除门阀氏族,其实得罪了不少人,若以利诱之,联合那些人,再握住兵权,想要成事并不算太难。
而且谢尧的主要势力的确在卞南十三城,自己如今怎得总是想着想那……
江楼月叹息一声。
以前看到他表情复杂,只会想他生气了吧,他病情发作了吧?
如今看到他表情复杂,立即就联系到自己身上来了。
这便是关心则乱吧。
……
接下来的日子,谢尧果然盯着江楼月在床上休息。
为了伤势赶紧恢复前往泸州城,江楼月倒也不任性,每日里乖乖握着。
谢尧有时还是会出去,却不是去花楼,是去刺史府。
怕她胡思乱想,每次出去会与她说一声。
江楼月的心也变逐渐安定了下来。
腊月二十八,江楼月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便准备启程前往泸州。
“泸州那边的战报最近我一直有收到,你爹爹一去便破了柔然人的围城,打了好几拨胜仗了。”
马车里,谢尧把最近的几封书信交给江楼月看。
江楼月快速翻看,眉眼带笑:“我爹毕竟是我爹啊,打了一辈子仗,和柔然人交手那么多次,只要他在,柔然人是不可能破了边防的。”
“嗯。”谢尧也慨叹道:“有侯爷这样的猛将,才得以保全大庆边境数十年的安定,咱们这位皇上,却总愿以小人之心来猜忌。”
“爹说过,皇上以前也不那样,或许人在上位之后,心真的会变。”
江楼月把信收了起来,朝着马车外看:“咱们此去泸州,约莫得四天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