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啊,让人带兵把尾巴缠住,不让他们去给天机位置支援,再有人打破天机,这阵便破了!”
武安侯笑道:“说的不错,那举旗的位置如何解法?”
“举旗的位置或是陷阱。”江楼月皱眉:“因为那个位置的防守太过稀疏了,不像是阵法的中枢位置,须得阵法完全发动,缠住守卫,控住天机之时,才知道那个位置的解法。”
武安侯深深看了江楼月一眼,赞许道:“丫头变聪明了。”
破阵,并不是蛮干,也不是想当然,想要随机应变,有万全之策。
他点将三万人,已经把所有可能都想到了。
倒不想江楼月这么小小年纪,竟然也有这个眼力见。
“为父收回原来说过的话。”武安侯说。
江楼月笑意加深,“我早说了,我也是将——”
“你有点见识,但离将才还远。”武安侯淡淡把她的话截断。
江楼月的笑容僵在脸上。
“好了,去休息吧。”武安侯拍了拍她的肩膀,“破阵这事,爹心里有数!”
江楼月真是气的不轻:“给我一个方队,我明日也要去!”
武安侯皱眉:“破阵危险。”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江楼月虽聪明,武功也不错,但难免会受伤,武安侯作为父亲,如何舍得看到她受伤?
上次七十杖打的他心有余悸。
“我是云骑将军!”江楼月说:“旁人能做到的,我便也能做到,甚至可能比旁人做的更好!”
武安侯一怔。
“我也是爹爹的女儿。”江楼月认真说道:“爹爹多年教导,我从未或忘,上了战场,我绝对不会丢爹爹的脸面,还要让他们都看看,女儿之身,依然可以为爹爹支撑侯府,屹立不倒!”
武安侯沉默下去,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江楼月。
其实武安侯半生戎马,得到了旁人得不到功勋,也算是到达了人生的巅峰,但却膝下无儿。
这件事情,在军中引为遗憾。
没有儿子,女儿又是迟早要嫁人的,爵位便没了承袭。
便是武安侯自己心中,偶尔想起也是遗憾的。
但他原就父母早逝,家中也没了亲朋,算是无根之人,对这件事情也并不算太过介怀,只觉得有了夫人和女儿陪伴,人生亦是圆满。
他也愿护卫夫人和女儿一世安宁。
他便是参天大树,尽自己所能遮风挡雨,护佑江楼月和江星月两棵小树苗。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那小树苗认真坚定的告诉他,能帮他一起对抗风雨。
“爹——”江楼月又唤。
“好。”武安侯忽然说道:“好,给你一个方队。”
武安侯笑了起来:“小丫头,想做将军,就得担得起将军的责任,为父期待你的表现。”
“女儿一定不辱使命!”江楼月松了口气,慎重无比地朝着武安侯行了个拱手礼。
离开中军帐后,江楼月往前不过走了几步,就见谢尧打着扇子再与王泽说话。
江楼月迈步上前,“表哥。”
“楼月表妹。”王泽面带微笑,“明日要破阵?真想去城楼看看。”
他这段时间在泸州,见识了真正战火,大漠戈壁,长河落日,只觉此行十分值得。
因为如果不来,他一辈子都只知道汾阳,只看得到富贵平和,百姓安乐。
当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