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领了皇帝的密旨,如今却对武安侯和谢尧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时候攻破柔然人,武安侯自然是功勋卓著,而他……便成了个扯全军后腿的老鼠屎。
以皇上爱面子的秉性,只怕他就成了牺牲品,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傅南擎的眼底闪过阴毒的诡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虽如今大势已去,但他从军多年,总还有些愿意为他舍生忘死的士兵。
兵变,不需要人多,只需要发起的时机恰当,在短时间内可造成杀伤力,杀掉关键人物即可。
而且……
临行之前,皇帝有所交代,他手上还有一道皇帝给他的便宜行事的密旨。
到时他只说武安侯通敌,再拿出圣旨,便是那些将领不服,也不敢藐视圣旨,否则即是诛九族的大罪。
傅南香又说:“那女子还说,营中他们早已放了钉子,如果我们启事,有人会帮我们。”
傅南擎沉声说:“好!你晚些时候,叫胡九英前来。”
……
大风刮过,柔然军旗迎风烈烈。
军营西北角的一处军帐内,辛罗依脸色惨白的坐在床榻之上,扑入了坐在床榻边的面具男子怀中,声音里含着泣意。
“流云、流云,我以为我回不来了,再也看不到你了……”
坐在床榻边的素衣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就是怕你有危险,所以我派了于寿前去迎你……别怕,你现在很安全。”
辛罗依在他怀中不断摇头,“你不知道当时多危险,那个宸王是个疯子,他、他砍了我的耳朵,只差一下就要要我的命——”
她诉说着畏惧,紧紧拽着面前男子的衣襟。
只有这样的时候,她能稍微体会到这男子片刻的温存。
谢流云也没有推开她。
他安静的环抱着她,仿佛是最亲密的情人,轻声说道:“你这半边耳朵,迟早让他的命来祭。”
辛罗依心中骤然甜蜜,只觉得为他付出所有,都是值得的。
谢流云耐心十足,陪了她足足三个时辰,天色逐渐昏暗,辛罗依困的支撑不住,睡了过去,他才离开辛罗依的帐篷。
出了账后,他便往自己的小账走,于寿亦步亦趋地跟着。
进到账内,于寿立即请罪:“属下该死,漏了真容了……属下也没想到,宸王如今有那么强的内力,扇风扫过,属下面上的铁面具都裂成了两半。”
“他一向深藏不漏,这些不是你的错。”谢流云淡淡说道:“你这次也受伤了,先处理伤势,其余的事情,等会儿再来禀报。”
“是!”于寿应了一声,又迟疑地说:“主子,宁州那边,玉蓉小姐好像一直在找您,传出去的信也有十多封了,如今都被影奴收着。”
谢流云沉默片刻。
不用看,他也大概知道,宁玉蓉能写些什么。
只是如今他在此处,与她回信多有不便。
而且此处形势紧迫——
谢流云正要说话,帐帘却忽然被人掀开了,“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