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兄妹死不足惜,但若让他打入泸州的钉子也这样白白废掉,那这一遭真是亏大了。
“是。”于寿沉声应,“这次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谁知道郡主竟能破阵,平白生出许多变故来!”
谢流云那冰冷又淡漠的神色,听到那“郡主”二字,似有些微拨动,却又很快变得阴冷。
江楼月。
他忍辱负重多年,却因为谢尧和江楼月二人,让他在京中的多年筹谋付之一炬,被皇帝连根拔起。
他落到今日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地步,全是拜谢尧和江楼月所赐。
可这不是他的命!
他绝不认!
他,势要卷土重来,拿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于寿知道自己犯了禁忌,不敢再提江楼月,忙转移了话题:“属下离开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提起拓刃的死还有公主身边那个老嬷嬷……”
谢流云冷漠地说:“只有她长了嘴不成?”
……
拓森回到营地,让人包裹了伤势后,在自己的帐篷里坐立难安。
江楼月说的话,不受控制,不断在耳边响。
他努力的回想,自己见到哥哥尸首时候的情形。
可当时拓刃的尸体已经腐烂,不辨伤口,而且他当时完全被悲伤笼罩,当时的情形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辛罗依告诉他,是大庆的郡主所为。
他深信不疑,因为他没有道理怀疑自己的公主。
可今日,那江楼月说的那般铿锵……
她说她敢作敢为。
还说公主身边的那个老妇人知道真相。
他的哥哥拓刃的死因,难道真的另有蹊跷?
拓森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了帐篷,四下观望片刻,径直朝着西方走。
走到一个小帐篷前,他弯腰进去了。
“拓森将军!”账内坐着个老妇人,就着油灯在缝补。
见拓森进去,她连忙起身行礼:“将军怎么到老奴这儿来了?”
拓森一双虎目精光迸射,看着那老妇人的脸,问道:“你在庆国的时候,可见过那个庆国郡主江楼月?”
“何止见过。”春嬷叹了口气,眼底有些畏惧:“那郡主跋扈的很,时常带人冲入国宾馆来,对咱们动辄打骂,下手狠毒,要不是当初拓刃将军倾力保护,我们恐怕都是要断手断脚的回来了。”
拓森眯起眼,追问:“她一个女人,那么厉害?”
“她自己当然没什么能耐,但她身边跟着好些武安侯府的家将,那些个家将,全是战场上退下去的,下手狠毒的紧。”
老妇人满脸哀伤伴着后怕:“可怜拓刃将军,为了保护公主,竟然硬生生被那江楼月折断了手臂,公主气的与她理论,反倒被她打坏了脸……要不是云先生治好了公主的脸,公主都活不下去了!”
“她还乘着国宾馆宴会,设局杀害了王子和拓刃将军,反手就推她那情敌江逸雪出来顶罪!”
“仗着她爹武安侯和庆国皇帝的宠爱,她简直无恶不作,无法无天!”
她越说,脸上的后怕越多,语气也越气愤,“拓森将军,你一定得为拓刃将军和公主报仇!”
拓森看着她,心底那一抹怀疑忽然消失殆尽。
对江楼月的恨意也越发凛冽。
好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自己差点被她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