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王婵之后,曾为讨得王婵高兴,学过一些,最后只有棋一直坚持了下来。
与他来说,下棋便如同行军打仗。
与人对阵厮杀,极有意思。
他的棋艺也十分不错。
不过此时,他的心思可不在这棋盘上。
他捏着一颗黑子,不露痕迹的扫过谢尧帐篷之内的摆设。
行军,一切以简便为主。
但谢尧这帐篷里,床榻屏风,茶具棋盘,每一样都是上佳之品,还有这地上铺着的羊毛地毯……
武安侯的心里只闪过四个字——财大气粗。
谢尧卞南十三城的产业,他略有耳闻。
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背后具备如此多的财富,在京城官场里,还有自己暗处的人脉……
武安侯思忖,谢尧今日请他前来下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为朝政局势,还是为江楼月?
武安侯心里乱糟糟的,如今每次看到谢尧,他就想皱眉。
浑小子,把他女儿都给拆吞入腹了。
偏偏自己的女儿对他情根深种,护他护的不得了,便是自己这个老子,也不能怎么样。
烦闷加无力。
武安侯心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谢尧温声说:“该侯爷落子了。”
叮。
武安侯直接把棋子丢回了棋盒里,冷声说:“不下了。”
谢尧说道:“为何?”
“为何?”武安侯看着谢尧:“你找本侯就是为了下棋?实话实说吧,想干什么。”
谢尧一笑,手中的棋子也落回了棋盒之中,“想与岳父大人休闲休闲,也不行吗?”
“……”
武安瞪着谢尧,差点拿棋子丢到谢尧脑袋上去!
谢尧倒是也懂得见好就收,沉声说道:“今夜月黑风高,不太平。”
武安侯眯起眼睛来,缓缓说:“还以为你只知道油嘴滑舌,哄骗本侯的楼儿。”
谢尧失笑:“在侯爷的眼中,谢尧是这样只记得儿女情长的人?”
“你不是吗?”武安侯反问,没好气地说:“知道不太平,还在这下什么棋?本侯要去正军威了!”
谢尧暗忖,果然是武安侯啊,洞察力十足,想来已经发现了傅家兄妹在营中的动静。
见武安侯弯身出了帐篷,谢尧也起身,随了上去。
……
夜黑风高,时辰渐晚。
乘着夜色,几队黑衣朝着帅帐围了过去。
火盆之中的火苗随着冷风呼哧呼哧摆动,进入子夜,营中守卫已经十分稀疏。
傅南擎和胡九英视线一对。
为了万无一失,晚上他们在武安侯的晚膳之中做了手脚。
而且,他们这次准备的全是刀斧手,挑的都是不怕死的,只要冲将进去,顷刻间就能把武安侯剁成肉泥。
这营中,如今以武安侯为尊,只要解决了武安侯,拿出圣旨,其余人不足为惧。
傅南擎眼底闪过阴毒诡光,挥手示意,刀斧手们立即冲进了中军帐中去。
可中军帐内,空空如也!
傅南擎血液倒流:“怎么回事?!人呢?!”
就在此时,营中忽然响起震天的喝声,傅南擎回过头去,就见账外一眼看去,全是火把,把漆黑的夜空照的透亮。
武安侯手扶剑柄而来,方正的脸上含着冷笑:“傅将军终于来了,可让本侯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