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云伤口鲜血直流,浑身的力气也逐渐告罄,却保持着那单膝跪地的姿势,迟迟不愿跌倒。
就在这时,听到声响的罗风也从山口之中奔了出来,见江承乾受伤,秦朝云倒地,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罗风神色难看:“岂有此理!”
他们和江家兄弟在泸州的这几个月来,对秦朝云都算不错,他竟反手就把江承乾伤的那么重!
罗风气冲胸口,上前就要把秦朝云拿下!
“算了。”江楼月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朝云,吸了口气,“敬你是条汉子,还救过我一命,我便放你一马,你有没有命活着,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话落,江楼月翻身上马,吩咐道:“回营!”
罗风气的不轻,但江楼月已经下令,他也只得离开。
罗风把辛罗依驮在马背上。
江楼月这一队人到了岔路口的时候,和前来支援的蔡威打了个照面,又一同回了营地。
一回营,江楼月立即吩咐把辛罗依丢到了马圈之中关着,并且吩咐罗风亲自守卫,决不能出任何差池。
她又亲自去看过江承乾的伤势。
江承乾脸色发白,却端坐在矮榻上由着军医官处理伤势,面含尴尬:“将军,我没事的,您可以去休息了。”
伤在胸前,他这身上的衣服,自然脱的一丝不挂。
虽然说是上下级的关系,但这……江楼月到底是个女孩子,还是自己从小护着长大的小姐。
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江楼月面色如常,可没工夫看他脸上的不好意思。
她的视线紧盯着那伤处,“还好都带了软甲,他那把剑也不是什么好剑,皮肉伤。”
要是一把宝剑,那一剑下去,这条命真没了。
江楼月皱着眉头:“秦朝云和于寿是师兄弟,这两个人师出何处?竟然这般厉害!”
这么厉害的两个人,竟然都对谢流云忠心耿耿。
江承乾见她神色如常,那点儿不好意思自然而然就散了几分,沉思片刻,说道:“于寿当初入禁军的时候,侯爷曾查过他的身世背景,只知道他父母双亡,祖籍是在晋西一带,跟着师傅从小习武。”
顿了顿,江承乾又说:“他的背景很干净。”
因为背景干净,人又有能力,且当时他的表现的确忠诚,武安侯觉得是个人才,这才请了太傅做保,介绍于寿入禁军。
江楼月点点头,“知道了,你好好养着,最近骑兵的事情就暂时交给承庆吧,等你伤好了再来。”
“是!”
江楼月吩咐医官好好照看他的伤势,离开之后,去找了宋先生,要了一些治疗刀剑伤势的好药,又吩咐人送了过去。
这一番折腾,天都亮了。
“小姐,殿下请您过去用早膳。”水云找到了她,行礼说道。
“好。”江楼月点点头,迈步往谢尧账中走。
进去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
谢尧穿着一身玄青色的交领锦袍,坐在书案前写信。
京中的消息都是送到此处来,但他前往宁州一个月,也便落下了几封信没来得及看。
“先坐。”谢尧抬眸看她一眼,面含微笑,又复低头:“等我片刻。”
“嗯。”
江楼月坐到了羊毛地毯上去,默默等着。
谢尧很快把信写好,封起后交给了莫宇,莫宇便退出去,把帐篷留给了二位主子。
谢尧拉着她的手,一边给她拿筷子:“把秦朝云给放了?”
“是啊。”江楼月点点头说:“他中了两箭,我箭上虽然没有淬毒,但当胸那一箭是要命的,他估摸着也活不成了吧。”
索性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