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被关在了刺史府的地牢之中,满身是血。
宁丰城立于地牢内,面无表情地说:“识相的就把我妹妹的下落说出来!”
“不知道……”红鸾垂下头,“我不知道宁小姐的去处。”
宁丰城低喝:“你和蓉蓉同时消失不见,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还想撒谎!”
他掐住红鸾的下颌逼她抬头,眸子对上她那张苍白的脸,声音那么冷:“还记不记得春香楼,嗯?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把我妹妹的下落说出来,否则——”
“……跟他们无关。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妹妹的事情和我无关,和春香楼的人更无关……”
红鸾垂下眼眸,声音虚弱:“骗你的人是我……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身后的人说:“少将,这些线人嘴巴都是很严的,不动刑只怕她不会开口。”
“那就动刑。”宁丰城无情地说着,“打到她开口为止!”
“是!”
身后的人应了,立即拿了刑具过来。
棍棒敲打在红鸾的身上,发出一阵阵闷响。
红鸾半垂着头挂在木架子上,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她们能成为宫六手下的线人,经受过最残酷的训练,早已经练的心如铁石。
她亦知道,自己骗了这个男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信,就算她说的是实话。
噗!
重伤加上受刑,红鸾喷出一口血来。
宁丰城冷眼看着,背脊隐隐僵硬,忽然喝道:“住手!”
追捕红鸾多日,他以为自己心里早已经有了决断。
红鸾在宁州埋伏多年,为宸王传递消息,且自己还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宁玉蓉的丢失也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他该对她狠下杀手,严刑拷打,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可他看着她身上那么多冒血的窟窿,默不吭声被棍棒抽打的模样,他竟还会心软!
他太过清楚,如此虚弱的红鸾,承受不住这样的刑讯。
继续动刑,她会死。
在她做了那么多必死之事后,自己竟然不想让她死!
宁丰城深吸了口气,缓缓将眼睛闭上,许多的情绪压抑在心中,他心烦意乱,索性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别让她死了!”
出了地牢,夜风扑面而来。
五月份的风温润和煦,宁丰城却觉得异常压抑紧绷。
不远处有士兵快跑过来:“少将,刺史大人请您过去。”
“……”宁丰城一怔,难道是父亲知道他抓了红鸾?
那士兵催促道:“请少将快些过去。”
“知道了。”
宁丰城大步往书房走去,心思揣揣不安,思忖着,若是父亲真的对红鸾下杀手,自己该如何是好?
很快便到了书房内。
宁光杭说:“京城传了书信。”
“何人的书信?”宁丰城上前,把信接过一看,忽然神色复杂起来:“是张相,他要我们带兵入丽水,进京城地界?可是宁州的军队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随意调动。”
宁光杭脸色很沉,“他原本传了密令,让为父拿宸王入京,为父没有办到,还想与宸王做亲……”
也没有做成。
说完这话,宁光杭的脸色愈发难看,“本来为父便是将宸王和张相都得罪了,如今张相再传密令,算是给为父再一次的机会,如果为父不从,他日晋王登基,你我父子怕是要死无全尸。”
宁丰城僵了僵:“可如果晋王不能登基,宸王上位,那我们恐怕会被冠上谋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