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他依然是不太放心。
他深怕这中间再有什么纰漏,深怕江楼月是说气话。
江楼月这性子,有时候真的胡闹的很,谢尧是怕了,赌不起。
虽然他已经派人去江承庆的军营之中打听过如今这大夫的身份,知道他是王家二房的公子,但身份和医术是不能划等号的。
他更怕王渊医术不精,误诊。
这边,王渊自己也是有点不安心,毕竟千机之毒十分厉害,因此,他又慎而又慎的重新检查了一遍江楼月的脉搏。
但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王渊说道:“我确定,她的脉象只是身体亏损太过,蛇毒,以及风寒,没别的问题。”
“是吗?”
谢尧淡淡应了一声,说:“劳烦了。”
王渊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竟然还会这么客气地说话?真是开眼了。”
谢尧现在心思都在江楼月的身上,没空和王渊斗嘴。
他的手贴了贴江楼月的脸颊,朝外吩咐:“去准备点吃的,两个时辰后送来。”
点穴的时候,他下手较轻,江楼月也不会昏沉太久。
王渊瞧着他那模样,觉得自己在这儿好像挺多余的,便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谢尧陪在江楼月床前,握着她的手,眼睛也不太舍得眨,心里七上八下。
她这次是真生气了。
谢尧在思考着,等会儿如果江楼月醒了,自己要说点什么?
江楼月睡得很沉,长发散乱在枕上。
谢尧叹息了一声,半扶着她的身子,把那些长发全部顺到了她身前来,然后很认真地编辫子。
等把辫子整理好,用发带固定了,又放回她身前的被子上。
江楼月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醒来的时候,谢尧依然坐在床边。
“饿了吧?”谢尧朝外吩咐:“蔡威。”
“是。”
门外蔡威应声而走,不一会儿便将食物送了过来。
江楼月冷冷问:“你怎么还没走?”
“……”谢尧摸了摸碗的温度,朝着江楼月坐的近了点,“先吃点东西。”
“我自己有手。”
她平静地说着,把碗接了过来,沉默且快速地进食。
她很快吃完,当一声,把碗放回了床边的小几上放好,便掀了被子下床穿鞋。
“干什么去?”谢尧抓住她手腕,“你现在还很虚弱——”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江楼月把他甩开,快速将靴子套好穿衣服,然后便往外走。
谢尧皱眉,起身把她拦住:“你和我置气可以,但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你想多了,我没空和你置气——我有事。”
谢尧说:“不需要你亲自去的要紧事,吩咐下面的人去做——”
“放开。”江楼月十足淡漠地看着他,语气平静而冰冷。
谢尧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
这还是江楼月第一次与自己这般闹脾气。
他有心想将她再度击昏了过去,心中却又隐隐明白,自己要是动了手,只怕她会更生气,还闹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