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有些无奈,柔声说:“你躺着,我帮你梳一下,等梳干一点,我换身衣服再陪你睡吧。”
这个样子睡下肯定是要头疼,要着凉的。
而且她一路风霜,现在更是连着靴子被他丢在床上,这怎么睡。
谢尧似乎叹了口气,翻身把她放开。
江楼月敏捷地跃下了床,拿了干布和木梳来。
谢尧转了个身,自己也不睡了,就那么看着她。
江楼月坐在床榻边上,笑着说道:“怎么不睡了?你睡吧,我会轻手轻脚,不会扰着你的。”
谢尧静默片刻,翻身坐起,自己拿了木梳和干布过去,自己整理头发,说:“我自己弄吧,你去换衣服,这会儿也不早了,我让人准备点晚膳,等会儿吃点东西。”
“那也好。”江楼月点点头。
这会儿都已经傍晚,按照谢尧这状态,睡下去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半夜饿醒可就不好了。
江楼月凑近,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出去帐篷后,江楼月由宫五带着,到了另外准备好的干净帐篷内。
江楼月简单洗漱了,把那一身风尘的绛红色束腰束袖的劲装脱下,换了绡锦软缎制成的淡紫色襦裙。
营中全是男子,也没有镜子。
江楼月便自己摸索着将头发挽了两个简单的垂挂髻,盖住耳朵,把发髻用了淡紫色的发带捆好,才朝着谢尧的账中过去。
扶桑还是守在外面冲江楼月行礼,并且帮江楼月掀起帘子来。
进去的时候,江楼月只觉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什么好吃的?”江楼月笑问着走了进去。
此时谢尧已经穿了件淡紫色的束腰深服,长发也用两指宽的紫色发带半挽起。
“派人去并州城酒楼之中买的,来。”
谢尧坐在桌边,朝着江楼月伸手。
江楼月坐过去,两人牵着手坐了回去。
谢尧拿了银色的小剪刀,剔着盘子里的水晶蹄髈,“路上走了多久?”
“十二天。”江楼月给两人拿小碗和筷子,“信阳那边的情况算是定下了,对了,苏广益呢?”
谢尧认真地剔着肉,“死了。”
江楼月错愕,“你杀的?”
“对。”谢尧抬眸看她一眼,淡淡说道:“一次不忠,终生不用,苏广益是奸猾小人,没必要留着。”
“那你怎么进的城?陌生军队进城,这些百姓一点都不怕,你怎么做到的?”
“简单,我先抓苏广益,让他亲自带我进城,苏广益受制于我不敢不从,便告诉旁人,我是朝廷特使,前来巡查并州军备和水师。”
“等拿到将军令,我就杀了他。”谢尧放下小剪刀,把肉往江楼月面前送,“到时候朝外说,苏广益贪赃枉法渎职腐败——他在并州这些年,有许多把柄都握在我手上,证据确凿,百姓们不但不怕,还举双手高呼。”
“吃吧。”谢尧温声说着,“这些事情等完了与你说,现在先吃东西。”
“嗯。”江楼月点点头。
今日为了赶着到并州,早上出发之后一路没停,现在的确是饿的厉害。
她默默进食,把谢尧剔的那碟肉吃了个干净。
谢尧又给她盛了汤。
“谢谢。”江楼月接过来喝了。
谢尧问:“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
“那就好。”谢尧起身招呼:“扶桑,进来把这里收一下。”
扶桑应了一声,进来之后,很快把东西收了个干净。
帐帘落下的那一瞬,江楼月忽觉一股吸力裹夹上自己全身,她不受控制地栽到了谢尧怀中去。
谢尧眼底光华沉沉:“吃饱了,可算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