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将领连忙说了这么一声,把谢景亨给让了进去。
如今的寿康宫,除了苏嬷嬷和两个大宫女之外,没有其余伺候的下人,整个宫殿内空荡荡的,十足的萧索寂寥。
此时两个宫女守在殿外,看到谢景亨也立即跪俯在地。
之后,两个宫女把大殿的门给打开。
大殿之内灯光昏黄而黯淡,敲木鱼的声音有规律的传出来,亦有檀香扑面而来。
太皇太后正跪坐在殿后的小佛堂之中。
苏嬷嬷连忙冲谢景亨欠了欠身,无声行礼。
谢景亨迈步进了大殿,声音淡淡地:“如今皇祖母每日抄经拜佛,日子倒是过的安逸起来了。”
木鱼声在此时停了下来,太皇太后没回头:“听说萧冀来了。”
“是啊,皇祖母的消息蛮灵通的。”
谢景亨说着,上前去,和苏嬷嬷一左一右,把太皇太后扶了起来。
太皇太后冷冷说道:“早朝上吵得那么厉害,宫中谁人不知?当初信阳侯也算有些能耐,如今三代孙如此不成器,被个江楼月打的只能跑到京城来告御状!”
谢景亨说道:“武安将军所带的那队骑兵,听说与朝廷往年来所组的轻骑不同,不但人披甲,马也披甲,几乎是刀枪不入的。”
“一般的士兵近不了骑兵的身,而骑兵以矛戈为武器,攻击范围很长,所以她的三万骑兵,战斗力比寻常十万步兵更加强悍。”
“信阳军这些年没怎么打过仗,几乎都是富贵兵,只有萧冀所带领的黑甲军有些战力——”
“有战力就不会被那江楼月打的连家门都守不住。”太后冷冰冰地说着,转向谢景亨:“你把萧冀留在京城了?打算在何处安顿他?”
“神机营。”谢景亨慢慢说。
太后脸色微变:“神机营?!你什么意思?”
谢景亨不答反问:“皇祖母谋算人心,斡旋朝政这么多年,可了解江震吗?”
不等太皇太后说话,谢景亨便继续开口。
“他明明出身不高,品性却比朝中的百官要坚毅的多,父皇猜忌敲打他多年,要是旁人,只怕早就反了。”
“他却惦记着父皇当年对他的知遇之恩,记着他从流民成为一品昭武王,全靠父皇提携,他义气无双,忍着所有的明枪暗箭和攻击。”
“父皇驾崩之后,其实他完全可以不顾一切,扶持谢尧登上皇位,再以铁血手腕把我们都给诛杀殆尽,可他偏偏没有那么做!”
话到此处,谢景亨冷笑一声,“他是猛将,是能臣,他什么都好,但这份义气——”
权谋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讲义气?
如此可笑。
太后眯起眼睛来:“你是说,江震不会反?”
“对,他有太多的机会,却始终什么都没做。”谢景亨说:“但他不死,朕却无法心安。”
谢景亨说道:“皇祖母应当知道如今京中形势,江楼月私自征兵,卞南王占据并州,江震都能义正言辞的把朝臣反对的声音压下去。”
“我们在朝堂上做的那些小动作,对江震而言,无异于隔靴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