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奇怪的人?”江星月挑了挑眉,把罗十八手上的伞接过来,说:“你去拿点吃的来。”
“是!”
罗十八应了一声,很快便吩咐人送了两个馒头。
江星月拿着东西,走到了那人身前,雨伞挡去淅淅沥沥的雨丝。
她蹲下身子,说道:“好汉,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
那人睁开眼朝她看过来。
江星月瞧见,他的眼底血丝浮动,应该是长久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
江星月说:“多少吃点吧。”说着,她将食物朝着那人送过去。
那人的视线,又扫过她手中的馒头,没动,也没说话。
江星月想了想,问:“是……不和胃口吗?不然我让人送粥过来?”
那人依然不说话。
江星月转头说:“十八统领,换粥来,再准备点热水!”
“不必。”
那人忽然开口,声音嘶哑难听,随手拿了一个馒头,说:“多谢。”
“……”
江星月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但念在他今日帮了自己大忙的份上,江星月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此处雨大,你……好汉不如先去那边的木棚下避避雨吧?”
“天气寒凉,如果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
“这里很好。”那人起了身,靠想柱子另外一侧,淡漠地说:“不必管我。”
“……”
一腔好意不被接受,江星月忍不住挑了挑眉,心说:真是个怪人。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当然不会那么不识相,便又诚恳地道了谢,才起身离开。
难民安顿还有许多琐事,自然没工夫盯着这个人。
江星月吩咐:“十八统领,你瞧着些,水和食物都别缺了这位好汉的。”
“是!”罗十八应了一声,又说:“大小姐,属下派人暗中查看了永州粮仓,发现没多少粮食了。”
“但是外面的难民听说此处在施粥赈灾,都往这出涌过来,人数只会越来越多,怕是坚持不了几日,还是得赶紧想个法子。”
“我知道。”江星月皱了皱眉,“我已经修书一封,快马往京城送去了,爹爹看到之后应该会想办法。”
“京城一个来回起码十日以上,朝廷再调拨粮食和银子的话,就晚了。”罗十八认真说道:“赈灾,没有银钱寸步难行,而且争分夺秒,咱们若是没银子,这些难民留在这儿,吃不饱,就要起动乱。”
“到时候,可不是三千御风轻骑能控制的。”
难民在不断增多,御风轻骑又要帮助永州府衙赈灾,运送物资,又要巡逻维持秩序,到时候一旦乱起来,有心无力。
罗十八停顿片刻,又说:“而且连日阴雨,难民之中,生病的人不再少数,咱们这里的大夫和药材都不够。”
“大灾之后,往往要发生疫病,这些都不得不防。”
江星月眉心拧的更紧:“让我想想——这里离汾阳也得七八天呢,一个来回都半个月了,离信阳那就更远……怎么办、怎么办……”
“此处距并州快马两日。”
就在这时,柱子之后,忽然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
江星月一怔,是那个络腮胡子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