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保着这条命,回京城去。
副将带着一队兵,护着将军一路从灵泉山庄的角门奔了出去,那里已经备好了马,他们一个个翻身上马,就朝着山下奔去,且不走官道,专挑小路。
然而奔出不过几里地去,那将军骤然勒住马缰,惊恐地瞪着前方——
十几丈远处,有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端坐马上,身后跟着二十几名重甲骑兵。
骑兵和战马上的明光铠甲在火把和月色交织的暖光之下,显得十足森冷而迫人。
女子淡淡说:“拿下。”
骑兵缓缓上前。
将军待要原路返回,却发觉身后也有十几名骑兵围堵上前。
将军和副将面面相觑,被骑兵拉下了马。
……
营帐之中,江楼月坐在圈椅上,仔细地给自己的机关镯装袖箭。
桌边的烛火一闪又一闪,偶尔发出轻轻一声噼啪响。
宫五立在江楼月身侧,冷冷地看着被押在账内的五个官员,面无表情。
“你、你是江楼月?”
“岂有此理,你是疯了不成,我们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敢派人抓我们!”
“你在别处随意放肆也就罢了,竟敢在京城附近,天子脚下如何嚣张,皇上一定会治你得罪的!”
“护国公这一生为国为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无法无天的女儿——”
此话一出,江楼月原本装置袖箭的手一顿,淡淡抬眸,朝着那个说话的官员看了过去。
那视线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纹,却看的那官员心头一缩,直觉住了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不定。
这一波人中,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斯文男子,视线复杂地看着江楼月,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他在想,江楼月到这儿来是干什么的?
莫非是为父报仇?
如果她真的是来报父仇,那么,自己和这几个朝廷官员,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江楼月的一眼,让这几个官员心里头发憷,也都闭上了咒骂的嘴巴。
帐篷外面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身穿青衣的水若大步进来,拱手对江楼月说:“将军,灵泉山庄的守将柴庆林和附近都拿住了。”
“好。”
江楼月把最后一只短箭装进了机关镯内去,慢慢站起身来,说:“把他们的官服扒了——”
那些官员大惊失色,“你、你想干什么?!”
他们此时显然也是意识到,江楼月是来者不善,不是他们咒骂威胁几句就有用的。
他们是阶下之囚。
而江楼月背靠宸王,兵强马壮,还有父仇背与身上,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如果江楼月恨上了皇帝,恨上了京城,会不会把他们杀了,当是杀鸡儆猴给皇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