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溏军帐
一身锦绣青衫的谢流云坐在中军帐的太师椅上,仔细地看着不远处的行军沙盘,左右除了带着面具的于寿和秦朝云外,还有好几个后期提拔上来的将领。
“好了,于寿和秦朝云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谢流云吩咐了一声。
旁人便都退下了。
于寿的声音因为隔着面具,挺起来沉闷嘶哑:“以卞南王的能力,只要皇上前去大相国寺,必定被扣住,到时候,主子就可以用护驾的名头入京了。”
“皇上无德无能,本就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主子终于等到了机会,恭喜主子!”
“先别高兴的太早。”谢流云淡淡说道:“就算能入京,也未必站得稳脚跟,你忘了江楼月和谢尧手上有多少兵力了。”
于寿顿了顿,面孔忽然转向一旁的秦朝云,沉声说道:“要不是你当初放走王泽,我们现在不至于这么被动。”
只拿着一个王泽,就足够胁迫住江楼月了。
现在可好。
两手空空,只能硬碰硬。
秦朝云面貌僵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好了。”谢流云淡淡开口说:“都过去多久了?本王也已经罚过了,现在不必再提。”
于寿沉声说:“是。”
谢流云的视线,从那沙盘之上缓缓扫过。
他虽未曾带过兵打过仗,但兵书读过不少,人也是极有智慧,对于此时的形势,心中十分的清楚。
谢流云的手指点在沙盘之上几处:“谢尧他们的人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今日,沽溏不远处的渭水水脉那里,并州水师已经开拔过来了。”
“我们虽然有十万大军,兵多将广,但要真的硬碰硬,讨不到什么好处去。”
“谢尧在并州治水救灾半年多,江楼月又是护国公的女儿,护国公之死,现在民间民怨鼎沸。”
“他们二人占尽民心,受百姓支持,就算我们真的进入京城之中,也未必能够站稳脚跟。”
况且京城还有五万禁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得去的。
谢流云缓缓说道:“其实,和谢尧真刀真枪的折腾,是为下下策。”
打仗,需要粮草,需要军心,需要让百姓支持的理由。
“可是……”于寿说道:“如果不动手,那怎么办?”
谢尧和江楼月绝对是挡在谢流云和皇位之间的拦路虎,不杀不行。
谢流云静默片刻,看向秦朝云,“朝云,本王有件事情吩咐你去办。”
“主子吩咐就是!”一直没开口的秦朝云沉声说道:“末将万死不辞!”
“不需要你万死,对你来说,那不过是一件小事。”谢流云笑了笑,淡淡说道:“你带一队人,便衣隐藏行迹,前去信阳,把信阳侯萧家灭了。”
秦朝云和于寿都是一怔,“这个时候,为什么还得远赴信阳?!”
谢流云说道:“谢景亨是烂泥,上不了墙的,指望他和本王联手对抗谢尧,也就是说着好听罢了,那萧冀倒是个人才,可惜一直受江楼月掣肘,投鼠忌器。”
“信阳侯满门死在江楼月的管制之下,江楼月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同仇敌忾,萧冀自然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