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
一个太监走进来,“皇上,马上早朝了,您看——”
“更衣吧。”
谢景亨开口说话,声音嘶哑难听。
“是。”
小太监上前来,为谢景亨穿好龙袍,戴好九龙珠冠,谢景亨便往大殿去了。
他镇定自若地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群臣禀报,相互之间唇枪舌剑纵横,无外乎议的就是如今的形势该如何做法,然而,一个没有多少兵力的皇帝,就是个空壳子。
这个场面,谢景亨他撑不住。
他静静的听着,从未有过的淡然,待到大臣们你来我往,议一个多时辰后,谢景亨招呼小太监上前来,淡淡开口:“散朝了。”
之后,谢景亨起身,径自出了大殿去。
百官看着谢景亨的背影,忽然雅雀无声,面面相觑。
几个御史凑到鲁国公跟前去,低声问:“皇上怎么像是爽打的茄子一样?这可怎么办!他像是撑不住了啊!”
“本公怎么知道?!”鲁国公冷冷说了一声,心道:这位皇上自小到大事情都由旁人去办,自己哪经过什么大风浪?这种时候当然撑不住了?
“都散朝了,还耗在这儿干什么?走了!”
鲁国公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其实他今日来上朝,也不是为了给谢景亨想办法应对谢流云和谢尧的。
他只是来凑个热闹,看看大家怎么说。
既然如今谢景亨撑不住场面,为了国公府以后的前途,他可得另谋出路才是。
他和江震一家子有深仇大恨,如果卞南王和江楼月把这江山多了,他们傅家可是没活路啊。
鲁国公深深吸了口气,很快拿定了主意,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
水陆道场的日子终于到了。
江楼月带着骑兵再往京城前压,直接驻扎在了京郊二十里外。
五万骑兵,十万步兵,帐篷乌压压一大片,呈雁形阵排列,气势汹涌,京中越发人心惶惶,民间更是议论无数。
百官惊怒,但都没有办法。
谢景亨上位之后排除异己动作太大,再加上治灾强迫公侯出银子,搞得京中官员对他怨念颇深,现在各个当起了缩头乌龟,有的甚至直接告假,早朝也不去了。
当然也有那忠肝义胆,一心为了朝廷社稷的。
但到底是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
谢尧带着扶桑,亲自前往大相国寺水陆道场。
失去了黑甲军,丧失了信心,谢景亨没有再派人前来水陆道场,也派不出人来。
而谢流云,则在谢尧和江楼月强势的封堵之下,想要在水陆道场插手也不可能。
谢尧倒是难得,郑重而虔诚的祭奠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