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庆国尚文厌武,父亲又出身微寒,深知军中没有身世背景之人的艰难,因此每每遇到将帅之才,便忍不住提拔。
于寿受父亲恩惠,才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兵散将,在那么多的武将之中脱颖而出,三十岁不到已经做到禁军大统领,在军中地位如日中天。
可他却不过是谢流云放在皇城里的一颗钉子。
何其可笑!
此时看着于寿那张轻蔑的脸,再想到当初剑门关外,父亲满身是伤不知死活的样子,江楼月眼中一片赤红!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的家人。
梨花枪飞旋而过,于寿的人头飞了出去。
……
春日里,天干物燥,养心殿的那场大火,波及了周边的好几个宫殿,烧的皇宫一片狼藉。
谢流云穿着白色的明光铠甲,立在废墟一样的养心殿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鲁国公一瘸一拐地靠过去,笑眯眯地说道:“如今这皇城之中,全凭王爷说了算。”
谢流云问:“谢景亨呢?逃了?”
“没有。”鲁国公得意地说道:“哪能让他跑的了?先前发现有人护着一个穿龙袍的人从南三所偏门走,老夫就觉得蹊跷,派了人去追,但对养心殿这里一直没松懈过。”
“果然那是个冒牌货!”
“咱们那位皇上,在那儿呢。”鲁国公脸带嘲讽,指着不远处几具焦黑的尸体,“为官这么多年,本公还是头一次听说,皇帝做到这个份上的。”
谢流云冷冷看着,眼底不见喜怒,只扫了一眼,转过身便往外走:“宫中一切暂时交给你吧。”
“王爷?!”
鲁国公一怔,“那些公侯和大臣,还等着见王爷呢!”
“那就让他们继续等!”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见那些公侯大臣,而且换掉京城四门守卫,把这个城守得固若金汤,然后联络北境十万大军和胶东诸人,以对抗谢尧。
还有,粮草!
也不知于寿此去可还稳妥?
谢流云翻身上马,一边往曾经的平王府奔去,一边思忖,或许,他应该想先办法把秦朝云找回来。
……
京郊军营,谢尧听着莫言和莫宇对京城方面的奏报,面色十分平静。
“消息传不出来了,泸宁王一进京城,便立即封锁了所有消息通道,现在那京城严丝合缝,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宫六的红馆不得已一进隐匿于暗处,怕被谢流云拿住剿杀。
“嗯。”
谢尧淡淡点头,“小姐此去有几日了?”
“到今日是第四日了,照着路程,早则今晚,迟则明日一早,小姐必定回来。”莫言又说道:“主子放心,小姐这一行带着蔡威罗风和江承乾,任凭于寿一人再怎么勇猛,也断然不可能从这么多人手上伤的到小姐。”
“话虽如此……”
谢尧说着,半垂的眼帘下还是闪过一抹忧思。
万无一失的事情,若是在江楼月这里,他总是不安。
现在甚至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要放她自己去报仇,理当他陪着前去才是。
此处局势好控制,并不是非要他在这里坐镇的。
越是这么想,谢尧心中不安越是大,竟然觉得如坐针毡一般。
谢尧皱眉,果断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你去点一队人马,牵血月出来,我们现在就往绿梁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