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又说:“我不能保证,登上皇位之后,我还可以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所以我选择放弃。”
“当然了,我自己本来也不想,那个位置太冷,太累,太无情。”
“孤寡绝情之路,不走也罢。”
“……”
江震沉默着看谢尧:“你就不怕祖宗夜里入梦来骂你这个不肖子孙。”
“不怕。”
谢尧笑了:“我既然是不肖子孙,还有什么可怕的?”
“江山不是谁家的,谁能海晏河清,让盛世太平,谁就可以坐那个位置。”
“我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会把自己捆在那里,为了看不见的祖宗,所谓的基业耗掉自己余下的半生。”
谢尧又说:“至于死后会不会被祖宗们唾骂,好像还早,死了再说吧。”
“……”
江震无言以对。
他发现自己以前不够了解谢尧。
当初在京中,他一直觉得,谢尧蛰伏着,总是要做点什么的,但如今他却意识到,谢尧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对那把龙椅从来无感。
他身在皇家,也冷情冷性,但却偏偏又能超脱与权利之外,有自己的想法。
从未被仇恨束缚住过。
倒是个……矛盾的年轻人。
半晌后,江震说道:“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说起这个,谢尧笑意加深,“嗯,尽快。”
“这件事情已经耽搁了很久了,不能再耽搁下去,我会派人在卞南准备一切,然后,从此处迎楼儿过去,不知道——岳父大人觉得可不可行?”
“你自己安排吧。”
江震大手一挥:“知道你的脑袋里都想的清清楚楚了,不必问我,安排妥当就是。”
若是以前,江震说不定得为难谢尧一番,才肯松口嫁女儿呢。
但现在,经历生死,他忽然觉得,某些为难是真的没有必要的。
谢尧和楼儿两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受尽各种甜苦,临了了,他这个当爹的,可没那么不知趣再搞什么幺蛾子折腾。
而且现在妻子怀孕是头等大事,他要寸步不离地盯着,没空跟谢尧搞事情。
不过想到一件事,江震神色沉沉地朝着谢尧看过去:“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信阳官道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一次,可算是这两个年轻人闹的最大的矛盾。
出事之后,江楼月一蹶不振。
后来虽然好了,但到底是在江震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他好奇,也很怕,怕以后再有那样的事情。
女儿是个死心眼,在感情上,用情深刻,情绪强烈,一次就要掉半条命,如果以后还来一次,江震不敢想象。
“……”
谢尧沉默。
江震挑眉:“不能说?”
“也不是不能,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谢尧垂下眼眸:“但您可以放心,那是仅有的一次,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江震瞪着他:“保证有用吗?”
“……”
谢尧又默了一下,只好说道:“如果我说,是因为她很早以前做错的一些事情,我当时气疯了,我们才闹翻的,您会信吗?”
这回轮到江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