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江楼月就觉得自己太能想象。
就算此处有许多的宾客,也不至于灌酒。
今日的重要,不但她自己懂,谢尧也懂,应当不会撂着自己在这里干坐一个晚上。
江楼月又放下心去,思绪乱七八糟开始飞。
原本这次到卞南来,是得有人送亲的,计划是姐姐和王泽过来,但被江楼月婉拒了。
姐姐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而王泽,大伤初愈,一直颠沛流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回到王家,怎么好再让他长途跋涉。
为这事,太夫人数落了不见人影的王渊好几句。
也不知道王渊那厮去了什么地方。
中州开始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到了并州之后,更是直接消失了。
吱呀。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来。
江楼月竖起耳朵,听到有极轻的脚步声迈步进来。
那些喜娘立即行礼:“公子。”
“免礼。”
谢尧声音清淡:“都出去吧。”
“是。”
那些喜娘便把东西放下,鱼贯而出了。
江楼月手指蜷了蜷,顺着红盖头的边缘,瞧见一双墨色云靴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来人在她面前站定,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动。
江楼月唇微抿:“你、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盖头掀了!”
谢尧轻笑了一声:“着急了。”
“……”
江楼月无语道:“给你也盖这么一块,盖着一整天,让人扶着你各种磕头行礼,你试试看。”
“我不试。”
谢尧说着,撩起袍子,就坐在了江楼月的身边,抓住了江楼月藏在大袖之下的手,“可算……把你完完全全变成我的人了。”
江楼月心头一动。
谢尧又说:“千机那次,真是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皇祖母若谋算起来,这世上也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当时我已经想到,她或许会以半颗解药为要挟,让我这辈子都困死在卞南。”
“我也想到,她还会用手段让你嫁给新帝。”
“毕竟……你爹爹真的是功劳巨大,权倾朝野,你嫁入宫中,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甚至想,哪怕你嫁给了旁人,只要好好活着,我总是高兴的。”
“因为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候……”谢尧深吸了口气:“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睡觉的时候浑身发冷,根本无法入眠,醒了又一直自己折磨自己,发了疯的想去找你……”
“可又那么清楚,不能去,皇祖母说到做到,我若随意离开卞南,你性命有危险。”
“谁曾想,我那么纠结了半晌,你自己倒是从京城给跑了。”
“跑到信阳来……还不见我呢。”
“阿尧!”
江楼月心里头发涩,紧紧握住谢尧的手,“我当时也是气疯了……这么好的日子,我们不提这个好不好?”
“你这些话说的我心里很难受。”
“嗯。”
谢尧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松开,我把盖头给你掀了,不是不舒服吗?”
“……好。”
江楼月便把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