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面,不受控制地响起南宫奇的冷嘲热讽:“金小小,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恋着你家公子,却能在我身下婉转承欢。”
“你怀着我的孩子,又与那江承庆不清不楚。”
“你水性杨花。”
她忽然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头,切齿低喝道:“我不是,我不是!”
她不是。
她一向谨守分寸,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和南宫奇那一次,也是因为喝了酒,是喝了酒。
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可是脑子里却又总闪过江承庆的笑脸。
她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正好看到被丢在一旁的羽毛面具,脑海里面闪过的,便是方才承庆帮她戴面具时候的样子。
他在人流之中护着自己时候的样子。
还有他嬉皮笑脸叫姐姐的样子。
无论她怎么样想把那些画面赶出脑子里去,都不能够,那些画面反倒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清楚。
甚至,那唤她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姐姐。”
“姐姐。”
金小小用力地闭上眼睛,要紧牙关,甚至捂住了耳朵,企图将那声音赶出脑海。
“姐姐。”可是,窗外却切切实实地响起了这么一声。
金小小怔了一下,才意识到,江承庆真的在窗外。
“姐姐,你没有睡,我听到了。”江承庆的影子落在窗户上,他的声音里,没了往日曾有的笑意:“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金小小深吸了口气,说:“你想问我什么?”
“你能开窗吗?”江承庆说:“我想面对面跟你说——我知道现在很晚了,可是我不说的话,我会睡不着的。”
“你把窗户打开,我问完了,我就走。”
金小小沉默良久,套了鞋子下床去,慢慢把窗户打开,问:“怎么了?”
江承庆站在窗外,还穿着晚上出去那身衣服,手上甚至还握着那个金乌的面具。
他的表情有点复杂,似乎有些纠结,不好开口。
金小小说道:“不是有事问我吗?”
“我……”江承庆咬了咬唇,心里实在憋得难受,忽然抬头看向金小小:“姐姐,你……你只当我是恩人吧?”
因为他是恩人,所以他胡闹的时候,她都由着。
也因为只是恩人,所以猜灯谜那种情侣和夫妻才玩的乐子,她便不会和他去。
可他……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在这段时间的胡闹之中,好像、好像认真了。
原本只是逗她的那一声“姐姐”,现在越喊越娴熟,连他自己的都意识到,那一声喊出来的时候,他有多愉悦。
因此,她忽然不与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着急起来,迫切地想要问点什么。
可问出来之后,他又后悔了。
他是有多蠢?
问这种问题,指望金小小回答什么?
果然,金小小愣了一下,然后客气地笑着说道:“你自然是恩人,而且,也是朋友,还是一个很懂事的弟弟。”
“……”
江承庆抿住了唇瓣。
那双一直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睛里面,此时换上了诸多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