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公子_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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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霁,你要相信你家公子的决定。”荣雨眠首先道出主题,然后准备开始做文章,每回如此,他总是有一大堆能够让初霁立即无条件相信他决定的道理。不过,这一回有人打断了他的文章。

打断他的人是府上的丫鬟与外请的裁缝,丫鬟奉晟王之命送来供荣雨眠晚上赴宴的着装,而裁缝则负责根据荣雨眠的身材进行修改。

对此,初霁既惊讶又感动,忍不住对荣雨眠感叹道:“晟王殿下想得真是周到。”

这个年纪过轻的小孩子就是那么容易被糊弄,随便说几句话就深信不疑,随便做一点事就感激涕零,荣雨眠心想着之后有机会一定要教给对方更好的判断力,可与此同时,他称病缺席酒宴的计划却被悄悄改变。试穿上不需要调整就颇为合身的衣服,荣雨眠决定不要太辜负赵拓明这番好意。

到了傍晚时分,在家丁的引领下,荣雨眠带着初霁穿行过张灯结彩、充满佳节气氛的主院花园,来到王府正殿。待他到时,赵拓明与他的晟王妃已在上首落座。这是荣雨眠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晟王府的另一位主人。晟王妃名为元柳,这个名字曾让荣雨眠以为女人,后来终于接受对方是虚阳男子的现实,而今一看,却觉得这位虚阳男子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民间习惯,虚阳之人通常着男装示人,不过按规矩,虚阳同女子穿女装亦可。此刻,元柳穿得正是女子襦裙,面上艳若桃李的浓妆,云髻珠钗,端坐在赵拓明身侧,怎么看都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在晟王夫“妇”右手边坐着的则是同样盛装的女子,她名为江瑶月,荣雨眠同样未曾见过,不过听说颇得晟王宠爱。

荣雨眠上前见过晟王、晟王妃后在左手边的条桌后坐下。曾经多番为难荣雨眠的元柳当着赵拓明的面,倒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大家姿态,他特别贴心地指出荣雨眠怀有身孕,不能饮酒,故而特别为他准备了温和的茶饮,食物方面也有用心甄选。

之所以会出席今晚家宴,荣雨眠主要还是为了接下来几个月自己在晟王府能过个安生日子,他想着不能同比女人还女人的人斤斤计较,有意表现出谦逊无害的姿态。在元柳多次有意抚摸自己头上珠钗的情况下,荣雨眠顺势赞美了对方的珠钗,结果元柳立即作势感谢赵拓明这份礼物,尽管看不出耀武扬威的姿态,但多少有那么一丝意味。

之后,元柳与江瑶月又相互吹捧起对方的妆容衣着,聊着聊着,元柳赞到江瑶月琴技高超,他提议请江瑶月弹奏一曲助兴。江瑶月显然早有准备,立即便有人捧琴上殿。果然才艺不凡的江瑶月毫不怯场,当众表演,一曲荣雨眠认不出但至少认为好听的曲子自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一曲完毕,元柳略显做作的赞美好一番,之后,他若无其事转向荣雨眠,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荣公子,听说你年轻的时候曾经跟着杂耍团走南闯北的到处表演?”

这件事荣雨眠自己倒是第一次听说。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此种经历。不过,他所能想到的,是元柳接下来的说辞——

“本宫从小就爱看杂耍表演。不知道荣公子能不能也为我们表演几个戏法,就当为酒宴助助兴?”

一旁的江瑶月立即接口笑道:“是啊,荣公子,刚才妾身也已献丑一番,你可千万别推脱啊。”

荣雨眠并不认为表演戏法有何丢人现眼,但他无法心平气和接受元柳有意的羞辱。此事再明显不过,从元柳夸赞江瑶月琴技开始,这两人就是一搭一唱在做戏,他们设计这一出,全然是为了顺势让荣雨眠当众表演戏法,以此嘲笑他的出身,并将他身份贬低为可以随意要求表演杂耍的倡优。

被如此设计,荣雨眠不着痕迹瞥了眼上首若无其事端坐在条桌后的赵拓明,接着,他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丝不温不火的笑意,从桌后站起身来,完全不会戏法的人慢条斯理朗声说道:“既然元王妃、江侧妃有此兴致,那么,不才艺拙,请教了。”

荣雨眠在低声吩咐了初霁一句后,缓步走到正殿中央,开始表演前,他不紧不慢讲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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