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突然沉默了,半晌,哭泣声渐渐变成了抽噎:“我知道了……”
韩霄揉了下她的头发:“行了洗把脸去吧。”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韩霄垂下眼帘,神色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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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跪在冰凉的石板上,陶老将军背着手气的踱来踱去,时不时的指着陶安骂道:“你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我们陶家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陶安脊背挺的笔直,面上毫无半分悔过之色。
僵持半天,陶老将军终于长长一声叹息质问道:“安儿!你为了你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陶安张了张嘴说:“不瞒父亲,孩儿心中此生只有阿沐一人。”
“胡闹!”陶老将军“啪”的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甩在了陶安的脸上……
王从站在一旁被这一巴掌给惊的打了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帮陶安求饶道:“老爷息怒!少将军一定是在外面冻糊涂了,求老爷……”
“闭嘴。”陶安面不改色的冷声喝道:“你退下,这里没你的事。”
“你!”眼瞅着陶安连台阶都不要,陶老将军气的一掌拍掉了旁边石桌的一角。
王从又是一个哆嗦,赶紧又道:“老爷息怒!”
陶老将军挥挥手:“你退下吧,我与他单独说些话。”
王从心里一边感谢着玉皇大帝和观音菩萨,一边连滚带爬的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陶老将军这一掌打下去气也慢慢顺了下来,往桌边的石凳上一坐,心里也明白了对这个儿子来硬的是不行了,于是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一些:“安儿啊,你不是不知道,阿沐已经是陛下的女人了,就算陛下不要,你也要不得啊!”
“有何要不得?”陶安凝眉道:“既然宫中已再无沐妃,她现在就只是我将军府的人。我给她改名换姓,带她远走高飞,又有何不可?”
“荒唐!”陶老将军一声厉喝后又慢慢平缓了下情绪:“先不说你置将军府于不顾,难道陛下会容忍吗?一个男人,就算他不喜欢谁了,也绝不会容许别的人占有他拥有过的东西,何况是陛下!他就是杀了阿沐,也不会成全你们,你这简直就是妄想!再者,”陶老将军顿了顿:“这些全部抛开不说,阿沐她,就愿意跟你走吗?安儿,你别当为父什么都不知道,阿沐心里对你,无半分男女之情!”
陶安的脸突然变得惨白,沉默片刻,陶安哑声道:“那我就终身不娶。”
“你!”陶老将军终于忍不住了,怒道:“公主哪里不好?攀上公主那是我们将军府多大的荣耀!”
陶安冷声一笑:“如果要娶公主,就请父亲,现在一剑结果了孩儿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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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鸦坐在火炉前煮茶,常乐袖着手站在一旁:“陛下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沐妃娘娘回去。”
无鸦沉默着许久未回话,常乐尴尬的站在一旁却又不敢催,只能不停的擦着一头虚汗,时不时的咳一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半晌后,无鸦缓缓开了口:“劝是劝不了了。”
常乐连忙接上话:“那……就想想别的法子?”
无鸦轻轻叹了口气:“当真不惜一切代价?”
常乐恭敬道:“是。”
无鸦垂下眼帘,又默了一会儿,问:“即便让她恨他呢?”
常乐一怔:“这……”
无鸦提起水壶往一个茶杯添满水:“你告诉陛下,不痛不痒的很难动摇她。他若真想让她回,法子我倒是有,就是……”无鸦放下水壶负手看向常乐:“我怕他得不偿失。”
常乐抹了一把汗,喏喏道:“好,奴才……会转达的。”
晚上阿沐回来的时候又下起了雪,阿沐没有穿斗篷,进屋的时候满身的雪花,无鸦连忙起身找了一块手巾帮她打着身上的雪问道:“冷吗?”
阿沐摇摇头:“不冷,就是雪下的有点大。”
雪花遇热融化后,阿沐的一头乌发上已经挂满了细密的水珠,无鸦一边帮她擦拭着一边说:“以后就不要去了。好好窝在这里过冬吧。”
阿沐撇撇嘴:“不去哪有银子花?”
无鸦手一顿,说:“银子我有。”
阿沐抬起头,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疑惑。
无鸦看向阿沐:“你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是谁?”
阿沐从无鸦手里拿过手巾一边继续擦头发一边说:“猜的出来啊,表面上是隐居山野的闲散养鸦人,与权臣结交,实则是轩……是陛下的眼线,无鸦,你其实跟我差不多。”
无鸦看着阿沐说完这些话挑了挑眉:“你倒是看的清楚。”
“那是自然,你忘了我在陶安那里干什么的吗?”阿沐笑笑,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小口小口的啜饮起来。
无鸦嘴角牵起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苦笑,他的身份,若真如她所说那般,又何至于如今陷入两难之中……
两人晚上围着火炉聊天的时候,阿沐瞅着无鸦觉得哪里不对劲,试探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无鸦点点头,说:“不瞒你,今日常乐来了。”
“他来做什么?”
“他说,陛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你回去。”
阿沐垂下眼眸淡淡道:“让他别费心思了,我心意已决,不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