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就有了要开零售药店的想法。
特别是听到珍生医药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行动,已经开始选址了,他当机立断,也决定开零售店。
而且找的门头房都紧挨着珍生。
老邢这么做,一来是抢客户抢惯了,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二来当然也是因为珍生的选址的确很好。
关于药店的经营,很多细节都是手下人去落实的,他只寻思好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开业之后就打价格战。
这样逼迫珍生医药也不得不落价。
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牵着对方的鼻子走了。
许俊生和张历城这些年在批发业务上一直不肯打价格战,而且这些年挣的钱竟然还能比他多好几倍。
这一点也是让邢孟春一直不太舒服的。
要是能在零售上把珍生医药拉下水,那许俊生和张历城还能在他面前得意什么?
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罢了。
但没想到,现在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邢孟春越想越生气,他这人阴招很多,很快又想了一招。
靠打价格战取胜,但要是售价低于成本价,这在商业上就叫恶意竞争了,珍生医药的这种行为就构成了恶意竞争。
邢孟春去市工商把许俊生给告了。
不过,他这人有时候有点怂,他可不敢亲自去告,而是让一个门店经理去的。
市工商接到举报之后很重视,第二天就来珍生的门店来现场调查了。
其实许俊生很清楚,以进价来销售药物,本身是不符合行业规定的,做生意这么做的确不行。
而且,他这么做是要把康田给赶走,现在康田已经倒闭了三家,他的目的一斤基本达到了,就不能这么干了。
否则,就是跟全市的零售药店过不去了。
因而,药店门口贴了告示,每天西药和中成药的价格都会回升,现在已经基本是正常水平了。
比别的药店大概能便宜七八个百分点左右。
这算是正常范围内的促销,完全称不上恶意竞争。
邢孟春光顾着在家里生气了,手下人也没详细跟他汇报珍生的情况,因此,信息有点滞后了。
他在家得意的等着好消息,可以一直没有等到。
市工商这边把所有的珍生医药门店都查了一个遍,没发现有任何问题,就把这个举报给撤下去了。
邢孟春得知后不服气,亏了他留了后手,他用相机偷偷拍照来着,立即洗出照片,写了一封匿名信寄给工商一份,又寄给了卫生局一份。
市工商这边,再次接到举报,还是很重视的,不过,稽查科的董处长没让人立即去调查。
而是给老同事打了一个电话。
在区工商田香兰的人缘一般,但调到市工商之后,很清楚升不上去了,心态也变了,不像以前那样掐尖要强了。
因此,和各部门的关系都还不错。
这人董处长和田香兰还算熟,吃过几顿饭,偶尔也会聊聊天,对彼此的家庭子女情况都算了解。
因为许俊生做医药生意,田香兰没少送同事朋友一些道地药材。
虽然都是些黄芪,党参,枸杞,这样的大路货,但因为质量好,普遍都有印象。
董处长本来就觉得珍生医药有点耳熟,一查档案果然没错,老板是许俊生,她见过许俊生的,大雨天来接田香兰下班。
开的是进口的豪车呢。
田香兰接到电话就立即告诉儿子了,还说,“俊生,这种事儿可大可小的,要不要我陪你跑一趟?”
许俊生说,“不用,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邢孟春有证据,他们珍生也有证据的,之前康田不是比成本价还低吗,那个时候秉着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的原则,张历城多次去康田购买了中成药,还特意让店员写了详细的小票。
每一种价格都清清楚楚。
邢孟春那种怂人,都不敢当面对质,他和张历城可不一样,直接找上门,把当时买的药和小票往桌子上一扔。
许俊生讽刺的笑了笑,“老邢,你去工商举报我了对吧,你猜我要是把这些也都交到工商,会怎么样?”
老邢慌慌的说,“许兄弟,都是误会,这不你们珍生把我们挤兑的都没生意了,可能下面人气不过,去告的。”
许俊生冷哼了一声,“老邢,你告我恶意竞争,我看这个帽子也就你戴最合适,这些年你抢了别人多少客户,靠得不都是价格战吗,怎么这次没占到便宜,恼羞成怒了?”
张历城也特别看不惯这个老邢,咬牙说,“邢孟春,我们今天来,是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去市工商把对我们的举报给撤了,就说是一场误会。”
邢孟春赔着笑脸说,“那是应该的,我下午就派人去。”
“第二,咱们今儿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你那三个半死不活的店,什么时候关门?”
之前,邢老板只要一想起天天都赔钱的零售店,就肉疼的不行,照这么个赔钱法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