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玉思言,你确定你只是掰断了他的关节?”我扭头看看身边的女人,“我怎么看着他好像连舌头都被你拔出来了似的。”
“那么恶心的东西,我才懒得碰。要拔你自己拔。”玉思言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不识好歹的,我要不废了他,也许被废的就是你了。还敢说我是人形母暴龙。”显然,瞎子在上救护车前说的话,全都被她给听去了,鹅米豆腐,好在我没发表太多评论,不然被她揍一顿就悲催了。
“对了,你说,要是他现在突然暴起伤人怎么办,我可不擅长贴身近战,美女,你可要保护我啊。”我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道,“你看他这一身腱子肉,虽然说被打了个半残吧,看起来却依旧是充满了爆发力,你说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来把我打一顿啊?”
玉思言笑了,可是紧接着,她伸出右手,对我竖起了一根中指,然后,没给我任何解释,凑到刘祥的身边用一种阴测测的声音说:“我没有沈大阴倌那么多废话,识相的,我问你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你要是不说,或者让我知道你说谎,我就弄死你全家,然后再弄死你。”
我勒个去的,喊她人形母暴龙错了么?喂,好歹你丫也是个公务员啊喂,要不要这么凶猛啊喂,张嘴闭嘴就是弄死你,弄死你全家,弄死你祖宗十八代,这听起来更像古惑仔啊喂!
我心里不停的吐着槽。刘祥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恨意,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你是在吓唬我么?女人?你是执法者,还用家人来威胁我,不觉得很好笑么?”
“执法者?我是执法者没错,不过你别看我有的时候话挺多,而且也会和人说说笑笑。”玉思言左手抓住了刘祥的手腕,右手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可是呢,我对待敌人的时候啊,是非常冷血无情的,否则,他们就不会给我取了‘冰言’这么个冷冰冰的绰号了。”在“冰言”两个字出口的同时,玉思言右手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轻响,刘祥难以抑制的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十指连心啊,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人把手指掰断,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吧。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可是警察!”刘祥一边惨叫,一边咬牙说着。
“对,我是警察,可是谁规定警察就必须做事束手束脚了?就像你那晚说的,我们落到你手里,想捅就捅,想杀就杀,杀完了男人还要好好享受下女人,为什么你们这些坏人可以这么做,我们警察就不可以?笑话!”玉思言扬手扇了刘祥一耳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不配合,你的老婆孩子会在一个小时之内被人带来,然后他们会暴力抗法,而我呢,就做一次正当防卫好了,我们现在也缺几个正当防卫无罪的典型,不是么。”
“你,你……卑鄙,警察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刘祥有一种被气的岔了气的感觉,别说是他,就连我都有点难以接受玉思言现在的样子。
“哼,卑鄙?你们用邪术害人敛财的时候,你们杀害追查你们的警官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自己卑鄙呢?”玉思言突然一把扯住了刘祥的衣领,“你知道这些年为了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东西我们牺牲了多少同志么!我在警校时候最好的两个姐妹一个被你们点了天灯,另外一个,被你们扔进满是虫子的坑里面,让虫子把她活活吃掉,你们就不卑鄙,不无耻,不下流,是么?好,很好,你说我卑鄙,我就卑鄙给你看!我要把你全家的骨头一根根的掰断,把他们的筋脉一条条的挑断!”不知道为什么,玉思言突然失控了起来,越说越激动,手从揪着刘祥的衣领,变成了掐着他的脖子。
“玉思言!你停手,你这样会掐死他的!”我感觉得出,现在的玉思言并不是在装黑脸,她是真的有点癫狂了。忙不迭的从后面抱住这个人形母暴龙,拼命的把她从病床边扯开,就是这个扯开的过程,她的嘴里也一直没闲着,不停的咒骂着刘祥,咒骂着他们那个组织。
好不容易才把玉思言推出了门,交给门口那两个武警暂时看管,我重新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发现刘祥一直在盯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出现。
“怎么?在期待我们有什么新的花招么?”拉开玉思言,可并不代表我对这货有好感,事实上,要不是还等着跟他拷问情报,我有五成的几率不会管这闲事。
“不,我决定跟你们合作了。”刘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落寞味道,不过他的转变如此之快,真让我感到意外。
“这么快,就想通了?不用再考虑一会?你的革命精神好像不够坚定啊。”我戏谑的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点上一支烟。
“如果我是一个人,我死都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不过就像那个女疯子说的一样,我还有老婆孩子。我算是什么好人,所以我能看的出来,她刚刚是真的想杀了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不过我说了以后,你们要答应我保护我老婆和我儿子,还有我的父母,他们都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他们因为我的事情而受到牵连。更不想他们被组织报复。”这个刘祥,中就算的上是条汉子长叹了一口气,对我伸出那只已经被扭断了一根手指的左手,“给来我一根烟。”
把香烟直接塞进他嘴里,点着,看着他艰难的用左手把吸了一口的烟从嘴上拿下来,我微微的摇了摇头,这货也算条硬汉,走正道不好么?“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加入贝组织的?”
“贝组织么?大约,有三年了吧。不过我的品级没有文西亚那老东西高,只有三贝。”
“三贝?这么说,那种银币是你们组织内部用来表示等级的徽章了?”我想起了在文叔家里搜到的那枚银币。
“是的。我们这种不会法术的普通人,在组织里最多也就到三贝,当初我儿子得了脑瘤,大夫说位置很特别,没法进行手术,只能等死,这时候组织找上了我,他们说他们可以救我儿子,而条件则是要我加入组织,帮他们敛财。为了儿子的命,我答应了。”刘祥又吸了一口。
“你说你是普通人,不会法术,那你是怎么控制人躯诡心的?”这就奇怪了难道那两个人躯诡心不需要人来驱动么?
“那两个,是组织给我弄来的,特殊的人躯诡心,他们保留着人类的意识,和大部分器官,除了有时候比较迟钝外,和一般人没有多大区别。只有人类形态被破坏的时候,才会显现出虫形。”
“那田二村是怎么回事?他也是你们组织内部的人么?”
“不,他不是,他原本只是个农村来的傻小子。我们公司也并不都是组织的人,还是需要招募一些普通人来干活的,那小子来应聘的时候说他练过武,我们试了试,伸手还不错,就留下了。挺好的一个小子,憨厚,实在。我跟你说实话,这次我们来,真的是来做保安的,虽然我们是组织的人,但是我们的职能是敛财,没人规定不可以通过正当职业敛财。”刘祥露出一个苦笑。
“那田二村怎么又变成你们的内鬼的?”
“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能让他呆在公司么?当时我派他去巡视,然后我在监控器里看到他站在那个什么武田信玄的铠甲前面发呆,那套铠甲里闪出两道红光,田二村就好像着魔了一样走过去把铠甲往身上穿,然后你们就赶到了,我派那两个人躯诡心的保安去支援你们,谁知道一个照面就让田二村这兔崽子砍下了脑袋,现出了原型,不得已,我必须杀你们灭口。”
我冷冷笑了一声,杀我们灭口,真的有那么容易么?可是还没等我说话,手机却想起来了,电话是白冰打来的,至于内容——尾张株式会社的住处被袭击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六文钱
尾张株式会社的成员住在博物馆附近一家商务酒店的顶楼,整个一层都被他们包了下来,当我赶到酒店的时候,真是有点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几句讲解员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每个人身下都是一大滩血。
“白冰,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有人公然在酒店里大肆杀人,这也太过分了吧。
“不知道,我也刚到,他们的身份特殊,所以我没让人进去检查和清场,就等你过来呢。”站在楼梯口的白冰穿着一身便装,显然也是很仓促的赶过来的。“玉思言呢?”
“在医院,我让她看着犯人。活着的人呢,没出来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边查看起来。很奇怪的是,这具尸体的伤口全都在胸口,白嫩的肌肤上,六个血洞让人看着都有些发憷。而那六个血洞的位置,就好像打麻将用的骰子上的“六点”一样,横三竖二,排布的非常整齐。“白冰,你看这个伤口,是用什么东西弄出来的,钉耙么?”
“应该不是。”白冰蹲下身子,用两根手指按住其中一个血洞的边缘,向两边一分,仔细看了一会,“这些伤口并不是直出直入型的,伤口旁边有肉屑,很可能是什么薄而尖锐的物体刺进去以后进行旋转剜出来的。”
“旋转?”我立刻想到了猛鬼街中佛莱迪的刀手,插进人身体后转动的样子,略恶心啊这。
“恩,而且这些伤口看起来还不是一次造成的,应该是分六次造成的。”说着,白冰竟然把手指插进了死者的伤口里,“伤口深度基本一致,如果不是凶器本身尺寸上的问题,就是凶手的手法非常娴熟。”
“手法,非常娴熟?也就是说,是个惯犯?你们的资料库里有没有这样的罪犯资料?”走廊里一共有四具尸体,我一边说,一边走向第二具。唉,可惜了这些美女,第二个的死亡原因和第一个一模一样,也是胸口上被开了六个洞。
“我让他们查查。”白冰说着,用手机拍了一张尸体伤口处的照片,传给了技术科的人,让他们去查一下之前有没有类似的凶案出现。
走廊里的所有尸体,都是一样的,我们推开一间间房间去查看,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变成了一具具尸体,着实让人惋惜,不过,我们搜查到了最后一间房间也没看到月光宗春,明智十兵卫他们的尸体,看来案发的时候,他们并不在酒店里。坐在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间的床上,我的心情有点复杂,原本我是不喜欢这群日本人的,听他们说是为了相互理解而搞的交流展览,对他们的印象好了不少。现在铠甲失窃的事情还没弄完,这群人却连命都一起丢了。“白冰,谁报的警?”说起来,有点奇怪,这间屋子的玻璃碎了好大一块,难道说凶手是从这里逃走的么?
“顶楼的服务员。前台监控发现顶楼的监控摄像头除了故障,所以让服务员上来查看,却发现人死了一地。就是我给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先去洗洗手。”刚才翻弄尸体,白冰的手上沾了不少血,想就近去洗手间洗一下,可是当她转动洗手间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那门把手转不动,似乎是有人从里面给锁上了!
“咳!”白冰故意干咳了一声,用手指点了点那个门把手。
“可能是门锁坏了吧,去别的房间洗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跟它较劲。”我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洗手间门口,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村正的刀柄,做出一个随时可以拔刀砍人的姿势。白冰也抽出手枪,稍稍后退了一步,抬起脚了一脚踹在门锁的位置上。
门锁这种东西,多半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一脚过去,整扇门“咣当”一声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洗手间里,没有人,但是浴室那个透明的玻璃隔间却被防水布帘从里面遮着隐约能听到低低的呢喃声从里面传出来。白冰小心的走到侧面,拽开了玻璃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把妙法千五村正抽出来,小心翼翼的伸过去,刀刃向上挑起布帘,如果里面的人想要袭击我,我可以在第一时间把他捅个透心凉。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帘子刚撩起到小腿高,还没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就听到洗澡间里发出了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叫声。听到这声哭叫,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个哭叫声不久前才刚刚听过,是浅井市。
“浅井小姐?你没事吧。”虽然听出是浅井市的声音,我还是用刀子拨开帘子确认了一下,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才收刀回鞘,走进去把已经瘫软在墙角的浅井市抱到了外面的床上。浅井市显然是被吓坏了,出来以后什么也不说,就只知道抱着我哭。
“好啦,浅井小姐,没事了。”白冰坐到浅井市身边,想要安慰她一下,可是这女人却似乎黏上了我,对白冰根本不予理睬,弄得恶婆娘满脸都是“我现在很吃醋,后果很严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