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手指,发出一连串“咔吧”“咔吧”的骨节爆响声,惹了哥就算了,还要跑来作死,好,好的很,我们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要玩完!
当我再次转头的时候,食血鬼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趁着我出神的功夫逃走了吧,不过无所谓,这种没什么大害的小鬼,跑了也就跑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搞定那个车祸鬼。
一夜无话,第二天白天,我让林逸暂时住在公司,不要开车,我不接她的话,也不要轻易离开公司。我在红旗路上两次救人,还被渣土车撞了一次却没死,这显然是让那个车祸鬼记恨上了,要是林逸因为这个而出点什么事儿的话,我可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小诗从那天林逸去关长寿家开始,就一直在林逸身上,我也暂时没有收回来的打算,对此小诗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怨言。自从她怀疑白冰开始,林逸嫣然成了她唯一认可的“妈”,倒是跟林逸越来越亲近了。
白天,并不是鬼魂活跃的时候,即便是车祸鬼,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对人类有足够的影响力。那么,我们就在白天的时间里,给它好好的下个绊子好了。
任何一个城市,都不缺少依靠打零工为生的人们,江东市也是一样。在市中心的通桥上,总有那么一群人等待着雇主的光顾,有木工,有泥瓦匠,也有专门刷房的工人,当然,这些工人的背后还有一个群体叫做亲戚朋友。我从公司的财务那里提了十万块现金出来,在通桥上通过那些工人,足足招募到了五十名壮劳力。
而这五十名壮劳力的任务,就是跟我去挖东西。
红旗路,这几天总是发生事故的那个路段,其实是一段很安全的路段,上一次出现死人的事故,就是四年多以前,陆葩胡乱变道被罗宝南的渣土车给碾了,而车祸鬼这种东西,即便不是找替身,作恶的时候也只会是在自己死亡的那条路上,车祸鬼本体就是陆葩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而在过去的四年多时间里,陆葩都没有出来闹事儿,为什么偏偏现在出来了?这段时间里,她应该都是被关在自己的坟墓里,而现在,她的墓遭到了什么破坏,把她放了出来。关长寿那种家伙,随随便便的就害死了自己年轻的妻子,那么,一个许多年前就死去的二奶,他还会在乎么?
头天晚上,我怀疑关长寿是王家寨人,白天又让户籍民警查了一下,结果证明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王半山建造别墅区的时候,对于本地人的坟应该还是挺重视的,不过关长寿根本就没想着给自己曾经的二奶去迁坟吧,一个外人而已。渣土车上的人骨,八成就是陆葩的。于是,在倾倒渣土的地方,那五十名壮劳力一个个挥舞着铁锹翻找了起来,我给他们开出的价码是一天三百,挖到一根完整的人骨,加一百。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切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只是你有没有钱而已。在人民币的蛊惑下,工人们的效率那是相当的高,尤其在第一个挖到骨头的人从我手中接过那张红票子之后,这种热情达到了顶峰。
下午三点的时候,被送到我面前的骨头就已经有了七百多块,随后赶来的刘语熙依照我的吩咐把其中的一些分拣出来,然后拼成了一个人形。
说实话,这活儿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任何一个鬼魂,只要没有去地府报道,没有转世投胎,魂魄和尸骸之间就会有着一层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联系。就像王芳尸体上的阴气淡的几乎要没有了一般,厉鬼尸体上的阴气要比普通的尸骨重得多。
刘语熙拼出来的这副尸骨,绝对算得上是个厉鬼了,而且很多碎裂的部分也与我从张安全那里得到的陆葩的尸检报告相吻合。
陆葩啊陆葩,活着的时候做马路杀手害人害己,死了以后还要出来祸害别人,今天晚上,哥是得好好给你点教训了,不然,我跟自家的兄弟都没办法交代啊……
第七百四十五章 立交桥上的纸车
王芳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好姑娘,虽然小权的伤不轻,可是最起码他和潘瑾瑜都还活着。虽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她的存在,不管是人还是鬼,可是事到如今,我却能够理解她之前那番所作所为了。
食血鬼说,车祸鬼在出现的时候发出过类似于杀戮宣言的意识,让它们这些在附近的鬼怪们都有所察觉,王芳很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这种信号,又听到了小权在下班以后打算路过红旗路去哪里办事儿,才急匆匆的在天黑之后就钻出去阻止他的。
可惜,她出现的方法太平和,小权的怪事也见得够多了,以至于那个神经越来越粗的家伙没有第一时间把车停下来。王芳脸上的表情从焦急开始,不停的变换,最后,甚至变成了狰狞。她当时已经虚弱到快要消散了,根本没有办法用语言和小权交流,只能用那种方法。于是,小权撞了公交站牌,却没有开到车祸鬼作祟的路段。
按照小权的说法,王芳和他分开是在三年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有没有换来父母的健康。即便换来了,这么做真的值得么?我想,她的父母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在哀悼王芳的同时,我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晚上九点,晚高峰已经退去,红旗路上一片宁静。这段路已经被交警给封了起来,禁止任何车辆通行。在我带人挖骨头的时候,我让张安全查了一下那个陆葩的过往记录,可谓劣迹斑斑啊。
死亡之前没有处理的违章记录就有三十多条,据说还仗着有点钱,打过给她贴罚单的交警,最后赔钱了事。这种货,既然对我发出了那种挑衅,就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唯独需要担心的就是那辆和林逸借来的法拉利,可千万不要弄坏了,啧啧,虽然坏了也有政府给买单。
说实话,平时在市区里啊,法拉利这玩意儿和夏利其实差不多,反正怎么开也出不来跑车的速度,今天他们把路都封了,我就小小的爽了一把,啧啧,好车啊,就是不一样。
“张哥,各个路段的监控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用手按下了别在肩膀上的对讲机按钮,向张安全询问了一下路况。
“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我说沈兄弟,你给我说的那神神鬼鬼的是真的么?要是没什么东西,领导见不到成绩,怪在我头上了,你可得替我顶着。”
“你怕什么,这次的事情又跟张哥你没关系,是我们通过公安系统安排的,你就安心吧,抓到了鬼,你就是大功一件,抓不到,有什么事儿我兜着。”我一边说着话,一边从立交桥上开了下来绕回了那边的路口重新上桥。
“我说哥们儿,事情要是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就好了,你这会儿是没法上网,等完事儿了你回来上网看看就知道了,现在网上都快炸锅了,说我们交警封路只为给官二代的少爷们在立交桥上遛车……”张安全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要是你没能弄出点什么成果来,我估计我这个替罪羊是跑不了了。”
“唉,这东西啊,张哥你还是缺少唐僧的觉悟,你看人家唐长老,高唱着‘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还不一样是上了西天么。他们要是乐意人肉我,就让他们人肉,活脱的励志哥啊,我跟你说我之前给人家扫厕所都被解雇,现在开法拉利,多励志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张安全逗着嘴,眼神却在车前方和后视镜之间不停的切换着。
“这么久了,还不出现,难道是在顾忌什么啊,要不,咱出点狠招?”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打开旁边座位上放着的一个小铁盒,从里面拿出来一块指骨。“哎呀呀呀,这也不知道是哪头猪的骨头,死了都没人好好收敛,找不到主啊,等会回去用尿泡泡,喂街边那几条癞皮狗应该不错。”
车顶棚早就被我放了下去,张狂的声音顿时传向了四周。
“我靠!出现了!你后面不远处,有一辆和你同款的法拉利!”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张安全的惊叫声,啧啧,还真是没什么定力,这么简单就上钩了么?
从后视镜中,我看到一辆红色的车子紧紧的追在我的车后面,看那意思,似乎还想超车啊。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场景,一定会小心一些的吧,可是在我眼里看来,这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为别的,就因为那辆车本身的材质。
妖魔鬼怪们的招数,在迷惑人上非常的好用,一辆载着纸人的纸车,也能让你看成香车美女,可惜啊,哥不是普通人。在那辆纸车开到和我平行,做出一副要超车的样子时,我默念了一声“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把一张诛邪符拍在了车身内侧,然后一打方向盘,整辆车就对着那辆纸车撞了过去。
“噗呲哗啦”一阵声音响过之后,可怜的纸车就在我的撞击下散了架。不得不说,她这手段玩的也太幼稚了。真以为哥这对阴阳眼是瞎的么?不过比较郁闷的是车身上的漆还是被纸车里面的竹条刮了几下,搞不好还得重新喷漆。
“喂,我说,你能不能弄辆禁得起撞的车来啊,弄个纸糊的,撞着都不过瘾。”踩下刹车,对着那个兀自在一堆废纸和竹条中还没有爬出来的纸人比了个中指。
“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纸人的嘴里传了出来,那腔调,就好像一只别捏住喉咙的母鸡。
“哦?那我倒是想看看,你打算让我怎么哭啊?”手按着车门,直接从车上翻了出去,右手一松,“啪嗒”一声,原本捏在手里的那块骨头落到了地上。“我说,咱能不能别做鬼都做的那么不切实际啊?现在你和我之间,好像只有你哭的份儿吧。”
“你!”纸人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声,手一招,那块落在地上的骨头竟然开始向它的方向滚了过去。
“抱歉。”抬起脚来狠狠的踩在那块小骨头上,还真的是很抱歉,我用了一些冉天王传承给我的血杀之气,于是,那块小小的骨头在这一脚之下彻底变成了米分末。
“你……你……把我的骨头还给我!”哦,我们的纸人女士还在那里愤怒的咆哮着,甚至是想要玩出一点什么把戏来,可惜的是她的小把戏对我来说用处真的不大。车祸鬼啊,在有车祸发生的地方才能发挥它的实力,现在这地方,除了我的法拉利和它的破纸车,再没有一辆车了,它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
说起来,我现在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就是那套骨架真的是这个车祸鬼的。
“抱歉,女士,你的嚣张和你的本事不成正比。你现在是不是感觉不到你的骸骨在什么位置了?哦,除了我脚下的这一堆。老实说,我是把它们给藏起来了,藏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不过,你要是愿意回答我一些问题,并且保证以后不在路上出没了,我也许可以考虑把你的贱骨头还给你,你看,怎么样呢?”
“你才是贱骨头,你……”纸人似乎还想找点什么骂人的话来发泄一番,可惜啊,只是转眼的功夫,我就到了它的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它纸糊的脸上,纸人一边脸颊干脆就让我给打烂了,露出来一个窟窿。
“我不记得我有允许过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之前你在立交桥上,我在下面,所以你可以很潇洒的开车离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和我面对面啊,你的本事还不够。”说着话,我一扬手,一个火团出现在了掌中,向身后的地面一丢,火团准确的落到了刚刚被我踩出来的一小片骨米分上,顷刻间让它们化成了灰。
“不!你这个混蛋!人渣!你都做了什么!”脸上破了个洞的纸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不过……或许是知道它的手段对我没有用处,它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动作。
“其实,我对干掉你的兴趣还真的是不大,如果你肯告诉我一些关于关长寿的隐秘事情。也许我在下手处理你的时候,会温柔一点。”左手,毫不客气的捏住了纸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