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去哥哥那里住吗?
阳台上的顶灯射下一束浅橘色的光,打在沉之越未干的黑发之上。
眼瞳的澄黑似被潮湿的发丝晕染了,仿佛要从眼底漫出什么来。
他安静地看着她,“去酒店会更方便一些。”
“那我宁愿呆在这里。”
程思予偏过头去,看向窗外,倔强地咬住唇角。
“在酒店睡不好,我不去酒店。”
校园里的路灯基本关了大半,触目所及的只有一个漆黑的球场。
沉之越静静地看了她许久,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顺着她的目光也去望那个球场。
当年的他时常在篮球场上打球,而那个时候的程思予还在林溪。
他对她曾经一无所知,直到程思予十五岁那年,她考进林溪一中,他才有了接近她的机会。
只是,再怎样也不比现在,她说要和他生活在在同一屋檐下。
近在咫尺的她,对他来说像是个禁忌的果实,甜美芬芳,又绝不能采摘。
他明明已一再克制,为什么还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他的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你真的要去……我那住吗?”
“我不可以去吗?”
“可以。”
他又叹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树叶从枝头坠落。
程思予轻扬唇角,“那我现在收拾东西?”
“嗯。”
沉之越的房子定期会有人来打扫,客房也收拾得很干净。
所有用品一应俱全,程思予只需要从衣柜里拿出四件套,套好来铺上去。
关灯以后,她在那张床上辗转难眠。
她想着沉若白是不是也曾经睡在过这张床上?这个客房是不是为了沉若白准备的?
她冷冷地笑了笑,又想到晚上在视频里看见的沉之越,嘴角的弧轻轻落下。
那一颗透亮的水滴,最后流到了哪里?
忽然,有一种想要化身成那颗水滴的冲动,想要在他赤裸的身躯之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命运,终将会给她那样的机会,去打开那一扇禁忌的大门吗?
她把食指放在齿间轻轻地啃咬,直到咬出艳红的齿痕。
她突然又停住了,在黑暗里把手伸向前去,展开五指来。
幽暗的黑寂里,她凝视着自己曲起的左手食指,纤细洁白。
就是这根食指,在那一天傍晚,轻轻地勾住了沉之越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