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又是什么?
……
初入太和的阮琉蘅连字都不认识,所有一切都从头开始。
此时她想起当年岁月,抚这身边的青竹微微一笑。正是这片竹海,师兄手把手教她握剑,一招一式,她至今铭记于心。
眼见穆锦先并不开怀,她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事需要蘅儿为分忧?”
穆锦先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依旧清明,但却似乎流动着什么异样的情绪,他看上去整个都有些紧绷,像是弦上的箭,微微散发出一些压迫感。
这样的师兄很陌生,穆锦先身为高阶修士,却从来没让阮琉蘅感觉到过一丝灵压,而此刻不经意间的泄露,足以表示他的情绪有些反常。
阮琉蘅心里猜测是为了魔修的事,是因为继任掌门的事,又或许是九重天外天的事,还可能是因为要她多收几名弟子……
她有些忧心,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看着穆锦先。
却万万没想到,穆锦先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蘅儿,……可愿做师兄的道侣?”
阮琉蘅像是被惊到的猫,立刻松了他的衣袖退后一步。
穆锦先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这瞬间的本能反应立刻让穆锦先明白了她的心意,可穆锦先不想再等下去了,看到阮琉蘅此次回太和时的样子,他若是再不表明心意,恐怕会抱憾终生。
穆锦先忍下了想靠近她的念头,低声问道:“吓到了?不要怕师兄,从还不及朱霞花高的时候,就是一直陪伴着,们一起度过了两千多年,师兄面前,蘅儿不必如此的。”
“不,师兄,……”阮琉蘅不只道该如何表达,她甚至忙乱地做了一个要哭不笑的表情,眼睛不敢看向他,只低头说道,“师兄一定是开玩笑,师兄看,马上就要继任掌门了,,蘅儿为高兴……真心的高兴,这是怎么了……”
她说着说着,又抬起头,对上穆锦先的目光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伤了师兄的心,登时又是心头大乱,扭过头去。
这是情障啊,即便是修为再高的修士,只沾得一下,便可蔓延全身的情障。
穆锦先藏衣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再放开,又握紧。他心里几乎有一种被揉碎了般的感觉,像是对待最珍惜的宝物,珍惜到日日夜夜都忍受放手予她自由的疼痛。
可最疼爱最宝贵之物,已经快要不属于他了。
“师兄没开玩笑。”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不会逼作答,只希望蘅儿,能知道师兄的心意。……真的喜欢蘅儿很久了。”
说完这番话,他的脸却不是羞涩的红,而是难过的煞白,因为这恐怕是最无可救药的告白,因为他内心深处已经知道了答案。
阮琉蘅——这个他今生最疼惜的女子,她不爱他。
然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堪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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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师兄,不能接受。”
脑海一片慌乱中,却还保持唯一的清明,使得她当机立断地说了这句话。穆锦先却真的没有逼迫她,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依旧像从前一样走过来想要摸摸她的头时,被阮琉蘅避开了。
两个都是下意识,但是迈过了这一步,便已经不同。
……
阮琉蘅有些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灵端峰,从主峰上一路步行下来,不停有弟子向她行礼,而她还本能地对他们微笑。
但心却已经不身体里。
的心去了哪里,竟不知道。
她看到熟悉的桃花林,看到熟悉了一百多年的男子脸上带着笑容站洞府外等着她,甚至那笑意还带着点得意和骄傲。
“阿阮,晋阶到了金丹中期,大乘期修士的晋阶体悟果然不同凡响,就连阿鲤都有了一点进步。”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窜出来一条庞然大物。
此时是白天,阿鲤化不了形,只能甩着敦实的身体撒娇道:“岂止是一点进步,吾天资聪颖,再加上有传承加持,不日将晋升六阶!”
阮琉蘅扯了扯嘴角,但是却再做不出微笑的表情,她看到夏承玄时,心里竟又有些委屈,又有些酸楚,一阵难过。
的心,原来这里。
可又该如何面对他?
夏承玄看来,阮琉蘅整个都不对劲,她那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叫心疼。他收了笑容,问道:“出什么事了?”
饶是他冰雪一样的物,也不会猜到主峰发生的事。
“不,没什么,只是因为一点小事……”
她说谎。
夏承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一向老老实实的阮琉蘅居然会说谎,那么事情一定非常严重。这女的心事都写脸上,而太和里,能让她牵肠挂肚却不能与他明说的事,也着实不多。
修士心思转得极快。
最先排除的便是太和,如今太和声势如日中天,如果有变动也有大乘老祖及剑阁长老们撑着,断然轮不到阮琉蘅来操心。
而斐红湄和芮栖迟与他皆有联络,既然不是师姐师兄出事,那么必定就她和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