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翔接过水喝了一口,轻声问:“王万才呢?”
“已经被吕先生和萧总抓住了,现在正和萧总一起在急救中心做手术。”
项翔淡淡的瞥了助理一眼,助理颔首道:“萧总右肩中了一枪,肩胛骨碎裂,王万才身中两刀,右手手腕儿一处,右肩一处。”
项翔轻声道:“等萧伟手术做完以后,派人接到这儿来。”
“是。”
“去通通关系,不能让王万才转送回贵州,就让他在重庆判。”
助理明白项翔想做什么,可是就算王万才留在重庆,这件事儿闹得这么大,也免不了一死。
项翔从玻璃窗里瞧见了助理沉思的脸,道:“尽最大程度拖延时间,让他活得久点。”
“是,我这就去办。”
助理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问道:“总裁,您要不要亲自处理王万才?”
项翔凝视着虞斯言被打得紫红充血的脸,阴沉沉地说:“我现在没时间,你先派人照顾着吧。”
“是。”
助理离开后没多一会儿,医生就开门走了出来,“项总,病人情况很稳定,都是些皮外伤,大腿上的刀伤并没有伤及大动脉和筋骨,已经缝合了,电击使得有几处皮肉有些焦化,已经做了切割处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电击后可能对大脑有些影响,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才行。”
项翔点点头,看着被护士推出来的虞斯言,说道:“把他送到我的私人病房。”
虞斯言大量失血还经受了长时间的折磨,能扛到最后,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送到病房以后,项翔让所有手下都撤了,一个人守在了虞斯言床前。
虞斯言睡得很沉,但睡得并不安稳,项翔没听见一如既往的鼾声,连呼吸都是微弱的,这让他很不习惯。
他想握住虞斯言的手,可虞斯言一只手输着血,另一只手还打着点滴,他只好摸了摸虞斯言的脸,静静的坐着凝视。
过了一会儿,看护把晚餐送了过来,他随便吃了些,又接着坐在虞斯言床头出神。
有翔飞集团的阻力在,没一家新闻单位敢贸然来医院打扰,外面已经闹翻了天,他和虞斯言的脸也被一些市民用手机拍下,翔飞内部正在手忙脚乱的进行网络监控,一有关于项翔和虞斯言的信息,立马清除。
但这些,项翔一点都不关心。
他将这次防暴制爆的成功解救和破除,拱手相让给了李市长,挺大一功绩,换来虞斯言的一个身份保密。
想着虞斯言不喜欢有人在耳边吵吵,他觉得这笔交易相当值得。
不知坐了多久,病房外传来了一串脚步声,逐渐走近。
项翔抬起头,病房门打开,萧伟从人后走了进来。
萧伟看了一眼躺着的虞斯言,皱着眉小声叨叨了一句:“下手还真狠。”
项翔阴沉的脸色就一直没好过,他对着一边已经准备好的空床抬了抬下巴,示意萧伟躺下。
萧伟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我这没多大个事儿,打麻药都是局部麻醉,用不着住院,我还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呢。”
项翔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瞥了萧伟一眼。
萧伟早就习惯了项翔这冷眼,可项翔现在却配了个光头,这一冷眼的气势都增强了,他瘪瘪嘴,坐到病床上,“你也不嫌我瓦数大,就一天啊,我可不喜欢在医院长待。”
项翔没吭声,只是拿过看护放到桌上的一本食谱翻看了起来。
萧伟没趣儿的躺下,盯着天花板瞧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你还不打算把身份告诉他?”
项翔一顿,说:“还不到时候。”
萧伟翻了个身,兴味的瞅着项翔说:“是你身份地位比他高好吧,怎么感觉都搞反了,你还屁颠屁颠的,生怕他跑了。”
项翔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后食谱,说:“就因为有差距,所以他才容易跑。”
“发现你站得太高,自卑得吓跑了?”萧伟戏谑道。
项翔拧了拧眉,对萧伟这说法有些不悦,“虞斯言不会觉得自卑,他喜欢简单的生活,他只会觉得我的生活太复杂,身后的纠葛太繁乱,和我在一起需要面对的人和事儿,是他最厌恶的。”
萧伟深思了一会儿,说:“可你都已经为他做到这份儿上了,他一血性的人,不可能铁石心肠到这份儿上吧。”
项翔淡淡地反问道:“那吕越为你花了那么多心思,你怎么不铁树开花一把?”
萧伟被噎了一下,不耐烦地说:“怎么还扯上他了,他为了我做什么了啊,除了一天到晚发短信打电话,没事儿就上我那儿蹭吃蹭喝,他还干了些什么?!”
项翔漠然的撩起眼皮,看了萧伟一眼,说:“你也没给他机会做什么吧。”
萧伟表情一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绕到我身上来了,这不正说你俩的事儿吗!”
项翔还是那句话,“不到时候。”
萧伟没好气的闭嘴了,这问了当没问,还惹自个儿一身骚,不如不问。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看护突然敲了敲房门进来,走到项翔耳边说了些什么。
项翔点点头,指了指萧伟另一侧的一袭空地,说:“在那儿再加个床。”
萧伟还以为是项翔要用,挺纳闷儿地问:“加这儿干什么?”
项翔眼神微妙地说:“吕越要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