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嬷嬷领命,转身离开。
蔺芊墨抚着茶杯,垂下眼帘,神色不明。
杨英,一个倔强,不太聪明,有些小自私,却也良善的人。一个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的人。
一个会说,心疼她,只笑,不哭的人。
一个不太重要,但在回忆起那段岁月时,让人会心一笑,也叹息的人。
杨英和其母,随杨志在京也已有近两年的时间。这两年来,她从未主动来见过她。
是什么原因,蔺芊墨想的出。所以,也从未主动去打探过关于她们的消息。
而现在杨英会来这里找她…。被逼无路了吗?
脚步声响起,渐进,声音随着传入耳中。
“谢谢嬷嬷。”
“先进去吧,夫人在等着!”
“是!”
熟悉的声音,语气却已染上拘谨。
门帘拉起,人影晃动,蔺芊墨抬眸,眉头随着不经意皱了起来!
瘦骨嶙峋,鼻青脸肿,满目苍夷!
身染血渍,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才十几岁的年纪,却比那垂暮的老人还沧桑!看着,让人有些透不过起来。
“小民给侯爷夫人…。”
“起来吧!”
“是…”
“坐吧!”
“是!”
顺着蔺芊墨手指之处,在她身边坐下,一杯清茶随着放在她面前。
“喝点水!”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听在耳中,心头酸酸涨涨,却不敢抬头看那熟悉的面容。无脸见…
“谢谢!”咽下喉头的酸涩,隐下眼中的泪水,不想令自己看起来太过可怜。无关自尊,只是…。一直期望着,一日再见赢浅时,是为还她们欠下的债,而是不是如现在这样,是为…
“出什么事儿了吗?”
蔺芊墨话出,杨英那隐忍的泪水,抑制不住随着掉下,要说的话却随着咽下,怎么也开不了口。抬手,擦去脸上的泪花,抬头,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弧度,“没…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你。”
蔺芊墨听了,看着杨英没说话。
“我和我哥哥,还有我娘,我们准备离京了,临走的时候想跟你告个别。”说着,拉了拉袖子,笑了笑道,“刚才在路上出了点儿意外,就变成这样了,好在没什么大事儿。”
一身的狼狈,只是因为发生了意外,不是因为其他。
“准备回哪里?”
“回清河!”
“挺好!”
“是呀!”
说完,一时沉默。
柴嬷嬷站在一边看着,显而易见,这位杨英姑娘在隐瞒。
少卿,杨英起身,抬头,看向蔺芊墨,真实情绪流露,沉重而压抑,感激也歉疚,“凤夫人,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蔺芊墨眼帘轻颤,“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过来,要说的不是这个。但是,过往在前,现在,她有资格说的只有这个!
杨英点头,弯腰,深深一鞠,“你,保重!我走了。”抬脚,往外走去。
“英子!”
蔺芊墨开口,杨英脚步顿住,眼泪随着掉下,不敢回头头,极力压抑,力持声音平稳,平缓,“赢赢,对不起,曾经伤害了你,错把你的恩惠当成了凉薄。谢谢你不遗余力帮我们,救了我哥。大恩不曾忘,歉疚压太多。遇到你,是我们的福气,可于你,我们却是负累。所以,我们这辈子都会记着你。但,却请你忘了我们。”
说完,疾步离开。
直到杨英身影不见,蔺芊墨起身,抬脚走出屋子,站在院中,静静看着大门处,情绪不明。
柴嬷嬷跟在身后,看着蔺芊墨,不由担心,“夫人…。”
听到柴嬷嬷的声音,蔺芊墨转头,略过她,看向凤竹,“叫凤卫过来。”
“是!”
医馆
李志放下药碗,看向一边的伙计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