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果然跟春禾想象中的差不多,到达的第一天,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说不定海城是个小姑娘,眼泪永远也流不完。”这是陆川下车后同春禾说的第一句话。
春禾在一条巷子里找了一家宾馆,说是宾馆,其实环境只比招待所好一点。登记的过程中,老板娘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电视机,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将房间的钥匙递给春禾。末了,眼睛才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我们家隔音不大好。”
春禾把陆川扶到床上,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衬衫,不料又遭到陆川的阻拦,“不要,我自己来。”
但是他的力气很小,春禾很轻松的就甩开了陆川的手。
“又不是第一次看了,上次也是我......”
春禾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说不出话,白t上的血迹已经氧化发黑,成了一片一片的褐色,衣服破洞的地方还粘着胶布,颜色却鲜红很多,血液、皮肉、和布料黏在一起,已经看不清肌肤本来的模样,像是一团发臭的腐肉。春禾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和上次一样,不过是打了一架,最多伤筋动骨。
这就是为什么他身上总有一股腥味,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是夏天他却反常的穿了一件长袖衬衫的缘故。
“你疯了吗?这种程度应该去医院,而不是跟着我来胡闹。”春禾说罢要去打急救电话,陆川连忙拉住她的衣角。
“不可以,这么多刀伤,医院会报警的。像上次一样,帮我消完毒,我躺两天就好了。”
春禾根本没法用常规的方法脱去他的衣服,布料拉扯着他的皮肉,只是掀起一点,就使他震颤不已。春禾只好从前台借来了剪刀,将他的短袖剪得四分五裂,伤口触目惊心,早已分不清好肉和坏肉的区别,这已经不是她可以解决的程度了。
春禾跑去前台向宾馆的老板娘打听,附近有什么私人诊所。老板娘瞄了一眼她的肚皮,心领神会的给她指了路。春禾按照老板娘给出的路线,走进了一家民楼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把门打开一条缝,谨慎的问春禾是谁介绍她来的。
“明芳宾馆的老板娘。”
男人听到熟人的名字,这才放心的把门完全打开,好让客人进来。
春禾扫了一眼房间的布置,客厅里摆着一张方桌和两个凳子,根本看不出是诊所的模样。倒是幕帘后面大有乾坤,是医院常见的那种单人床,旁边还有一台机器和大瓦数的照射灯,小推车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手术刀。这才稍微像样点。
“医生,可以出诊吗?”
男人穿着一件发黄的白大褂,推了推眼镜反问春禾:“不是你做吗?”
“是我朋友,他在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