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歌处于上行,左手攥住镰刀柄部,右手并拢两指,按在左手手腕上,不断将灵气压进镰刀。沈焰同时也将灵气注入火精睛剑,两人这不是斗法,而是单纯比拼灵力。
“毕竟年轻,鲁莽啊。”
江和正捏了把汗,他也是有些慧眼的,看的出苏慕歌虽然年纪不大,斗法经验异常丰富,心细胆大,极具魄力,沈焰根本望尘莫及。但比拼灵力,筑基中期,如何比拼的过圆满境界?
须臾,苏慕歌却翘了翘唇角:“沈前辈,你输了。”
沈焰一头冷汗,持剑之手暗暗颤抖,仍旧强撑:“言之尚早!”
“不早了。”苏慕歌懒得再与他蘑菇,曲起右手指节,“叮”一声掸了掸他的火精睛剑,再听“咔咔”两声,便在沈焰瞠目结舌之中,火精睛剑竟然如鸡蛋壳似的层层碎裂。
“什、什么!”沈焰惊骇。
趁他发懵,苏慕歌凌空一脚,正揣在他脸上,冷冷道:“沈前辈,带着你那没出息的儿子,速速滚出我江家!从今后,江家再不需要依傍你们什么!”
沈焰被她一脚从半空踹下来,左脸还带着大半个鞋印。
勉强落地,喷出一口鲜血。
江和正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沈焰一掌击开。他捂住胸口,怒视着江和正,愤恨道:“好好好!今日之辱,我定要你们江家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说完抓起沈博的肩膀,大门都不走,直接飞了出去。
苏慕歌收回气劲儿,落地之后,掸了掸法衣上的火星子:“这衣服质量不错。”
江和正动了动唇,最后化为一声叹息:“慕歌,你闯大祸了。”
“怎么?”
“你揍了沈焰老贼,七叔心里实在舒坦。”江和正颇感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沈焰并非沈家家主,碧落江氏,可是有位金丹老祖坐镇……”
“无妨,就让他放马过来。”苏慕歌轻蔑的牵起唇角,“我倒要看看,这位江家老祖,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这下,连江和正都觉得苏慕歌不知天高地厚,忒狂妄,不禁板了板脸:“先前七叔还觉得,你长得不似我江家子弟,而心存疑虑。如今才发觉,你这幅冷漠却又狂妄进骨子里的个性,真是同你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慕歌听罢这话,微微一愣:“七叔,先前不是说我父亲个性温柔和善?”
怎一眨眼,就变成冷漠狂妄了?
这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江和正哑了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蒙混道:“没、没什么。”
苏慕歌肃了肃容色:“七叔。”
江和正左右为难,暗骂自己多嘴坏事。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你还护着你这侄女!我就知道,她这个不祥之人一旦回来,必定再次惹来祸端!”江和正的大夫人冲出来,本想给苏慕歌一巴掌,但苏慕歌才斗过法,灵气外泄一时难收,她区区练气六层根本无法靠近。“你还有脸回来!江家之所以差点灭门,都是你爹害的,可怜我两个儿子,就这么死了!”
江和正将她拉回来,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当年之事,谁也不知缘故,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当年父亲不只一次告诫墨白,不要嫁给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不听,她非不听!她那样的特殊体质,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借故接近她的,她怎就不明白!”
“闭嘴!”
江和正一道灵气封了她的五识。
程天养打了个寒颤,移步到苏慕歌身后:“姐,婶娘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苏慕歌不语,脸色却越来越沉。
她当然了解江家惨遭灭门的真相,是因为自己被痕挑中,培养夺舍,才带来的灭顶之灾。关于这件事情,她一直想不通,她那具肉身,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之前她就已经问过江和正,江氏家族的女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得到的答案,无非是灵根中木属性偏多,适宜做炉鼎。
这种情况在炼丹世家并不少见,但苏慕歌依旧想不通,她的肉身虽然是水木二灵根,但却是水属性偏多,根本就没有炉鼎的效用。
痕怎就单单看上她了?
还是横跨三重修真界,跑来北麓将她带走。
“七叔,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江和正只能叹了口气,将往事徐徐道来。
苏慕歌这才知道,原来江和正并非他们的叔叔,而是舅舅。
江墨白并非江家的儿子,而是女儿。
之所以当成儿子来养,是因为她身怀单木灵根,在修真界,被称为极品炉鼎体质。这还不算什么,她的生辰八字也实在不妙,乃是阴年阴月阴时正,同阳年阳月阳时正出生的男子(秦二货别发呆,说的就是你)一样,都是孤辰寡宿、天煞孤星的命格。
可作为男子,众修士普遍认为阳气盛些无妨。
一旦换做女子,则成了大凶之兆,一般懂得紫薇斗数的修仙世家,大都选择将之火焚。
但当时的江家家主,也就是苏慕歌的外公舍不得。毕竟一个依靠丹药传承的家族,出一个单木灵根修士不容易,尤其是经过战乱后的北麓,求生举步维艰,亟需一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