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便是我天震门的山门所在……”黄全指着山谷笑道。齐雅跟着附和道:“门主说了,以山谷为山门,不仅大气,更显霸气……”
黄全又指着山坡上的一排房舍与几处洞府,继续说道:“不愿住在峰上的同门,可于此处安身……”齐雅连连摇头,很是不满地说道:“依着林长老的修为,定是居高望远……”
二人争相讨好的时候,一道剑虹从天而降。看清来人正是铁七,林一微微翘起了嘴角。
“哎呦!拜见铁长老……”齐雅抢先一步冲过去,又是一躬到底,神态中透着说不尽的亲热与恭敬!
黄全忙跟过去拱手施礼,一边与林一分说着,一边不忘奉承地笑道:“铁长老可是门主的大弟子,我天震门说一不二的人物!眼下门主他老人家下山去了,铁长老便是断玉峰第一人也!待在下与林长老引见……”
这位铁长老并非闲暇至此,而是被迫现身!师父走时有交代啊!若是那个小子来了,千万要留住了!若不然,柳家所欠下的五万灵石,便由他铁七来偿还。
这小子是个冤家,还真来了!天震门好不易多了一个金丹修士,在师父看来,他又占便宜了!可对自己来说呢?唉!世事无常,幸亦不幸啊!
“见过林……林师兄!”黑着脸皮,吭哧了几下,铁七还是冲着林一拱手来了一句。而对方却是不领情,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可没你这个师弟,还是直呼其名为好!”
天呐!这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竟然还有如此的来头!铁长老已是天震门的顶尖高手,这位林前辈岂不是更厉害!
黄全与齐雅面面相觑之后,忙凑至近前左右拜道:“师兄弟相逢,乃是天大的喜事啊!恭喜铁长老,贺喜铁长老!”二人不忘冲着林一央求道:“林长老啊!收徒一事,还请您老人家网开一面,弟子求道心切……”
瞧着热闹,林一神色不变。
铁七已是愠怒难抑,破口大骂:“与老子滚开……”骂声未落,黄全与齐雅竟是脖子一缩,不敢求饶,抱头鼠窜。眨眼间,二人便跑没影了,却有话语声远远传来——
“林长老,弟子诚心拜师……”
“请林长老收下齐雅……”
“哼!蹬鼻子上脸,一个个奸猾惫懒的东西!”铁七兀自不平,却见林一笑着看来,他神色一滞,哼道:“本门弟子皆来自散修,缺少管教……”
话未说完,铁七更显窘态,干脆一摔袖袍,又道:“大伙皆是散修,又何须废话!师父有交代,随我来……”
林一点了点头,便随着铁七御剑直上断玉峰。
山峰占地十余里,愈往上行,愈发陡峭。渐渐逾过草木繁盛处,铁七面无表情地指着山壁上的环山石径说道:“由此往上,灵气渐浓,却非人人可以栖身,须与修为……身份相符才可!”他话语顿了下,眸子里闪过一分诡色。
林一并未在意铁七说话时的异常,而是打量着光秃秃的山壁,暗自不解。那黝黑的峭壁仿若淬炼过一般,坚硬而光滑,并散发着隐隐的无上威势,使人懔然!
不多时,二人来至临近峰巅的一处洞穴中。
这洞穴高有两丈余,宽达数十丈,正冲着山峰北面的大海,形同一张豁开的大嘴。里面同样是寸草不生,四下里黝黑一片,只有两个相距十数丈的石窟。铁七指着其中一个说道:“那便是你的洞府!”
四下打量一番,林一说道:“有劳了……”
“哼!无须客套!”铁七哼了一声,又说道:“师父去了夏州,不日将回转山门!有什么话,你还是等他老人家来了再说吧!”
“你居于何处?”林一忽而看着那另一处洞府问道。
闻声,铁七的脸上竟然露出些许的笑容,使人显得愈加凶恶。他怪声怪调回道:“在下身份不比林师兄,于下面百丈处自有一间洞府。失陪!”言罢,其转身离去。
铁七的人影已然消失,林一却驻足原地若有所思……
第五百九十一章 贼人来袭
一个人于洞穴中默然良久,暗吁了下,林一自嘲地笑了笑。他背起双手往前走了几步,临崖远眺!
置身三千丈,海天尽收眼底。有淡淡云霭从崖边飘过,仿若楼台御空。
恍惚之间,不知是云动,还是心动……
片刻之后,林一将云天抛至一旁。转而看着眼前光秃秃的洞穴,以及那两个相隔十数丈的简陋洞府,他不禁摇了摇头。
早先听了天震子的一番吹嘘,还以为天震门是如何的了得,谁料竟是这等的寒酸摸样!
从那黄全与齐雅的口中得知,整个天震门的修士不过四五十之数,元婴修士就天震子独自一人。铁七加上两个结丹不久的,金丹修士只有三人。余者皆是筑基修士,练气弟子一个没有。
修士筑基以后,皆可以自行修炼而无须专门拜师。而对于练气弟子,天震门则是闭门不纳。其缘由,无非是天震子嫌麻烦!
这弟子的人数着实少了些,便是玉山镇柳家的修士亦不止这个数啊!
而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天震门弟子,连同铁七在内,还是天震子好不易招揽来的。
玉山岛、夏州,或是其他的什么对方,只要是有着筑基以上修为的散修,无论你是丧尽天良,还是干尽了坏事,亦或是为人追杀而无处容身,只要愿意加入仙门,都可以成为天震门的弟子!亦就是说,这四五十人,皆非善类!
这还是仙门吗?见识过铁七与黄全、齐雅之流的嘴脸,与其说这些是正儿八经的修士,还不是说这是一伙啸众山林的强人呢!
林一走至两个洞府前看了下,其中一个有禁制封住了洞口。这不会是天震子的安身处吧?他转而走向另一个,洞口幽深,十余丈之后,是一个上尖下圆的山洞。
山洞几丈大小,倒也宽敞,里面同样简陋,不见桌椅石榻等物,便是用作照亮的萤石亦无一块,只有当央的地上扔着一个蒲团子。不过,其并非为蒲草所结,黝黑的模样,倒像个石墩子。
自打进了天震门,所遇所见,处处透着怪异!不过,此处胜在灵气浓郁!
林一撩起了衣摆,盘膝坐于蒲团子上,左右挪动了下,并无不适。既来之,暂且安之!大不了,一走了之!
掏出四象旗封住了洞口,林一解下腰间的紫金葫芦,又拿出几枚玉简。喝了口酒,他揣摩起手头上的一篇‘五行禁法’来……
……
当一抹晨曦逐去了黑沉的夜色,一只精致的玉舟穿过彩云而出,奔着断玉峰的山门悠悠而来。
玉舟之上,并肩而立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白衣者为中年男子模样,留着三缕青髯,相貌英俊,气宇轩昂。红衣者乃是一娇小玲珑的女子,肤白如雪,瑶鼻挺翘,眉目如画。
正是晨景妖娆时分,长空泛舟的二人神态悠闲,说笑不断。
“师兄,辗转了几日才来至此处,莫不怕师父的怪罪吗……?”说话女子的模样甚是年轻貌美,一颦一笑颇显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