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寿说:
“翠兰啊,按理说别人的家事我不该掺和,有些话我也不该说,但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也不和你见外了。”
“反正你家的事儿我也没少掺和,不差这一次。”
刘翠兰忙说:
“周大哥,你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要不是有你照扶,我们母子早都……去乡下了,不能留在城里,展飞也不能上学,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哪能怪你。”
“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我……我都听你的。”
欧荣没有避开,她猜周长寿肯定是要聊聊钱富贵那一家子的事儿,正好她也是当事人。
欧荣觉得她对钱展飞有责任,应当听听。
果然周长寿说:
“翠兰,展飞这回伤的挺严重,医生说搞不好医药费要一百多块。”
刘翠兰惊恐的捂着嘴,又哭了。
钱展飞忙说:
“周叔,你别吓唬我妈,我没事儿,不严重。”
周长寿冷下脸来:
“展飞你闭嘴。”
“你是医生吗?”
“你说不严重就不严重?”
“严不严重不是你说了算,是人家医生说了算,再说,也该让你妈知道知道事儿了。
“你和你爸把她保护的太好了,现在你爸没了,你还是个孩子,她再这么下去,怎么行呢?”
钱展飞说:
“周叔,你别说了,我能保护我妈一辈子。”
周长寿还想劝,刘翠兰却说:
“展飞,你别说话,让你周叔说。”
钱展飞看刘翠兰的神情知道阻止不了,这才不开口了。
要是再阻止,他们出去说,他连他们说什么都听不见。
现在好歹他还在,知道周叔说什么,等回家以后他好针对性安慰他妈妈。
周长寿一五一十的把医生恨他说的都给刘翠兰说了清楚。
然后对刘翠兰说:
“这笔医药费我和小欧给你垫上了,他大伯家一分没出,出事儿以后也没管孩子,是大家伙一起把展飞送到卫生所的。”
“这么长时间了,他大伯面儿都没露。”
“就算赵桂花和钱兴邦在警察局,钱富贵总没在吧?别说孩子是他媳妇打的,就算不是,侄子受伤,他一个当人大伯的也得来看看吧?”
“平时你和展飞伺候他们一家子大伙都看着呢,但凡他们有点良心都不至于这么干。”
刘翠兰低头哭:
“周大哥,你说的对。”
但钱富贵一家没良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刘翠兰能不知道吗?
就是她立不起来,知道也没用。
有他这个社长帮着,她都能把日子过成那样。
周长寿叹了口气,看刘翠兰那样也知道,他这话算是白说了。
怒其不争啊。
没办法,这事儿还必须叫刘翠兰拿出个态度,不然苦的是孩子。
周长寿接着问:
“医药费的事儿,钱富贵不肯拿,你怎么办?我们垫的钱你是不打算还了?”
这话就有点狠了,周长寿从来没对刘翠兰这么说过话,这回也是下决心要逼一逼她了。
刘翠兰猛摇头:
“当然还。”
周长寿又问:
“你拿什么还?”
刘翠兰说:
“我发了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