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突然叫了她一声:“最后来我这那次,你在门口等了多久?”
“嗯,也没有——”
算了,也瞒不下去了。
谭卿老实说:“一个下午,其实我当时玩着手机,感觉没有很久。”
还在故作轻松地安慰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陈景迟真的恨透了自己。
最后一次,给她留下的是那么不愉快的一段记忆。
他深吸了两口气,回忆着那天的细枝末节:“那天,你去医院了是吗?”
“嗯。”
“为什么,没找我就走了?”
谭卿也不愿再刺他:“我看到你和鹿盈还有她妈在一起,我...怕她妈妈认出我,在你面前说我爸,还有我过去的事。”
那段有点灰暗,和他截然不同的过去,当时真的让她好自卑,好怕被他发现。
陈景迟喉结吞咽了几下,有点说不出话。
谭卿戳了戳他没伤那只手:“所以那天你去和他们吃饭的时候,就谈崩了吗?”
“没吃饭。”
“啊,可是你不是喝酒——”
“送她出院就说清楚了,喝酒是和老汪他们,因为那个电影后面暂时拍不了了,估计也没机会上线,觉得对不起大家的心血,就请他们吃了个饭。”
那也是二十年来一直要风得风的陈景迟第一次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
也是第一次体会到挫败和无能为力。
当时,他是真的失意。
以至于回来那天怕把情绪殃及到她,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客厅。
如果知道会这样——
“谭卿,那时候的陈景迟,真的很烂。”他声音藏不住的厌弃。
谭卿怔了一下:“没有。”
那时候的陈景迟,温柔,骄傲,在人群中发着光,但那光又不会刺伤别人。
至少她很喜欢。
“你是在怀疑我当时的眼光吗?”谭卿瞪了他一眼,“反正,不许再说这种话,已经过去了,我们都没有错,陈景迟。”
“嗯,你没错。”
这个男人...谭卿不想他再陷入这种情绪里:“我有点困了,你抱我上去睡觉。”
陈景迟:“好,先吃药。”
感冒药的药效上来,谭卿真的睡了过去。
醒来,是下午。
外面是阴天,光线不亮,她头也还有些疼,但出了身汗,整个人还是舒服多了。
陈景迟不在房里。
她穿上外套和拖鞋,打开门,走到楼梯口,往下望了一眼,没有他的身影。
他的房门关着。
在房间里吗?
谭卿抱着一丝期待走过去,轻轻按下门把,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应该是在打电话。
刻意收着声音,但好听的音色还是极具分辨力。
“你怀疑他吸.毒。”
“那人现在在哪,走了?”
他和在聊,又在聊谁?
谭卿脑子有些混乱,但在听到下一句“知道了,不会再让他来找谭卿的”的时候。
突然想到一个名字。
魏历华第一次向自己要了三万,没隔半个月又要十万,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支出。
除非是像毒品这种——
握在金属门把上的手好像被冷冷刺到,倏然收回。
她转身踩着极轻的脚步跑回自己房间,翻出自己的行李箱,没有章法地把里面的东西全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