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肚子的孩子更不是她的,那不是她的孩子。
顾轻寒坐在假山,望着头顶的月亮,一阵阵的失神。
不知道坐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声低低的抽泣声,顾轻寒惊醒,静静聆听。暮地,将眸子望向假山另一端。
压仰的哭声在假山后面?
是谁三更半夜在这里哭,哭得这般低沉,哭得她毛骨悚然,起身,轻轻走向假山后面。
越是靠近,哭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透过假山的缝隙,看到一个身穿水墨色衣服的男子,坐在假山后面正在低声抽泣,男子身材完美,找不到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三千墨发垂直而下,因为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颤动着。哭声哭得很压仰,很委屈,又很哀怨。
顾轻寒蹙眉,这人是谁?
蹙眉的同时,脚上踩到一个枯枝,发出些许声响。
前方的男子立马转过头来,梨花带雨的眸子有些惊恐的看过来,颤道,“谁,谁在那里。”
顾轻寒听到男子清脆的声音,直接走出假山,抬眸看向对面的男子。
只见这个男子,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清秀纯洁,毫无心机,此时的男子哭得梨花带雨,眼角处也高高的红肿着,红通通的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抽泣着,惊恐的大眼睛,变成眨巴眨巴的看着顾轻寒,最后“哇”的一声,毫无形像的放声大哭起来。
夜晚本就寂静,何况是无人问津的御花园,突然放声痛哭的声,将顾轻寒微微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凌家二公子吗?他怎么还在皇宫里?半夜三更在这里鬼哭什么?
“你这个坏银,你把我抓来这么久,你都不放我了,你这个坏银,呜呜……”凌清晨含糊不清的哭嚷着,连鼻涕都一条一条的往下掉。
顾轻寒连忙走近,“哭什么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欺负我的,呜呜……”凌清晨直接跺脚,嘟嚷道。
“朕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似乎只见过你一次吧,那次不也放了你了吗?
“你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里到外,全部都欺负了。你就是欺负我了,你每天都在欺负我。”凌清晨本来只是低低的哭泣,看到顾轻寒来了,忍不住委屈的放声痛哭。
就是这个人,无冤无故把他抓过来,又不肯放了他,让他一个人留在后宫,他的那些侍君总是来找他麻烦,他们都看不起说他,说他被陛下宠幸了,却没有封妃位神马的。
他又不是又陛下的男人,他都有未婚妻了,她的未婚妻还在等着他,要是不被抓进来,也许他都跟他的未婚妻成亲了。
可是现在,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好害怕,那些人,总是想着法子来调戏他,捉弄他,他又玩不过人家。他都几天没吃饭了,他好饿。
想到这里,凌清晨更加委屈,慌不择方的抱怨道,“你这个坏银,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我又没有偷吃你家的东西,又没有做坏事。”
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以及嘴里含糊不清的话,顾轻寒哭笑不得,她的心情也不好,懒得再理他,抬脚就要离开,想哭就使劲的哭去吧,你还能哭,我却连哭的权力都没有了。
刚踏出一脚,手臂就被人拦住。紧接着,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道,“你,你欺负完人,就这么走了吗?那我怎么办?”
“你悠着点,别把你的鼻涕挂在朕的龙袍上。”顾轻寒甩了甩手臂,越甩,对面的男人抓得越紧,甚至整个人靠过来,直接住她的手臂。
“不,我就不,谁让你欺负我来着。”
泥煤啊,真把鼻涕往她龙袍上擦了,脏不脏啊,靠,你还蹭。
头顶滑下三根黑线,这人,奇葩了,他是不是二货啊,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啊。
脸上一沉,一道寒光陡然射了过去。
感觉到顾轻寒的不耐,凌清晨抹了一把泪,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松手。松了手后,眸子始终还盯着他的手臂,那架势完全有种还想要再扑上去的冲动。
甩了甩手,将衣服上的鼻涕眼泪擦掉。
“哇……”男子突然间又放声大哭。
“你三更半夜,鬼哭鬼叫的做什么?”
“我肚子饿。”
顾轻寒傻眼,找个安静的地方,也能碰到一个疯子。
“行了,只要你停止哭泣,朕就带你去找东西吃。”
“真,真,的?”凌清晨的哭的声音顿时止住,抹了一把眼泪,抖着肩膀到。
“嗯,真的。”
破泣为笑,往前就又想抓住顾轻寒的胳膊放声大笑。
顾轻寒连忙后退一步,“停步,再不停步,朕就不给你吃的了。”
对面的凌清晨止步,眨巴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顾轻寒。
看着凌清晨乖巧的止步,眨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顾轻寒奈,吩咐下人上了些酒菜。
两个坐在凉亭中,顾轻寒对着桌上的一桌美食毫无兴趣,只是一手拿起洒杯,一手拿起酒壶,自斟自饮,看着一边边的凌清晨,夹起菜,不断往嘴里塞去,即便整个嘴巴塞得圆鼓鼓的,仍不放过。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食美。
那猴急的模样,像是想将整桌饭菜都吞进肚子。
嘴角一扬,这个凌二公子,也算是萌货呢。
“别急,慢慢吃,不够还有呢。”
“嗯,嗯……瓦吉岛……”
含糊不清的声音自他嘴里响起,应了一句话又接着与美食奋战。
顾轻寒将他酒杯,挥了挥手,立刻有一个侍卫过来,低声道,“去查下,凌二公子来皇宫后发生了什么?有谁欺负了他?”